宿梓墨垂眸,长长又黝黑的睫毛在他眼下落下了浅浅的阴影,微微煽动时,更是犹如蝴蝶的羽翼般轻盈,让人心间麻痒。
“是有些。”
穆凌落蹙了蹙眉,“可是雷婶子并不曾特意提醒,想来也不是大问题。若只是房子破旧了些,倒是不碍事的,总归以后有钱了,修葺一番就可。当务之急,咱们是必须搬出雷家。”
“嗯,你既然决定了,就不用迷惑。”宿梓墨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抬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你莫忧心,今后我会好生挣钱养你的。”见穆凌落不曾甩开他的手,他不禁暗暗窃喜,脸上依旧是冷漠淡然之色。
穆凌落闻言,也就把心中一直徘徊不去的踟蹰不安抛掉。
开弓没有回头箭,且先这样一步步走下去吧!她有自信,凭她的能力,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里正是个中年男子,面容普通,身材福,他随着村长进了门,路上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目的,他还特地慎重地又带了个村子里有威望的叔祖公一起主持了这次的割让地契田契。
其实过程很简单,张家交出地契田契,穆凌落给四十八两银子,由村长和里正做主,重新拟定地契田契,并烧毁旧地契田契,把新的地契田契户名写成穆凌落和穆良的,双方签字画押。并且另拟了一份见证契书,分别由村长,里正和那位德高望重的叔祖公签字摁手印。
这手续也算是交割完整了。从此那张家的宅子和田地就算是穆凌落和穆良的了。
穆凌落早就想好了,把宅子和两亩地都划分在了穆良名下,她自己则只要了一亩地。反正以后家里总归是要穆良继承的,等穆良长大成人娶妻后,她跟宿梓墨也就分出来了。
因着时间紧,两家都没办法请吃饭,就都给村长他们封了个红封,以此为谢。穆凌落就揣着地契田契与张家夫妇辞别了村长,快步离开了。
等又送走了里正和叔祖公,林罗氏想起穆凌落居然面不改色地掏出了四十八两银子,忍不住酸溜溜道:“想不到这穆家二房还是个财不露白的,本来以为他们一家被赶出肯定是过得凄惨无比的,可谁知人家是揣了不少真金白银的,白瞎了穆家那老婆子,居然就这样把她们给放出来了。不过,照我看,她们该不是偷东西被赶出来的吧,要知道那可是四十八两银子,咱们家都没有那么多存钱!要不然,她们家那三个就是偷偷摸摸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赚了那么多银钱……”
“你够了,别人家的事你少管。平日里少给我杂言碎语地乱说,没看到人家阿落还有相公吗?”村长林树瞪了她一眼,“还有,刚才你一个劲偏帮着张家,我还没说你呢!阿落一家也是个可怜的,你偏生不让我说,那三亩地可都是旱地,根本种不来粮食的。你还助纣为虐,刚才人多我不好下你面子,你说,你是不是又偷偷要了人家给你的红封?”
林树跟林罗氏也成婚几十年了,实在是再了解不过她的性子了,就是个见钱眼开的。
林罗氏夺过他手里的红封,心虚地转头就走,“我这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我容易吗我?我去看看女儿!”
只徒留林树在后面恨恨地叹息。
而张家夫妇是别提多高兴了,笑得尖牙不见眼的,只匆匆忙忙就往城里赶,唯恐穆凌落一家知道真相后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