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轻轻地笑了,“宋夫人,做人可得凭良心。令尊不肯救你,你应该去求令尊,而不是来求我。您说对吗?不过,宋夫人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令尊没理由不接自己女儿的电话啊?”
小穗看着这位宋夫人被弦歌一句话噎得半天没有作声。
好半天她才稳住语调,重新开口,“弦歌,他毕竟是你爸,他要是倒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而且…”
“对不起,宋夫人,我恐怕要打断一下了…”弦歌果断了截住了话,冷眼说到,“你大概忘了,我姓闻。”
之后,宋夫人攥紧了手心,小穗警觉地往弦歌那儿移了移。
而宋夫人却只是站起了身,拿起手包,转身就走。
又停了下来,转身直直地盯着弦歌,“你爸为了你,已经快被裴氏,楚天逼得破产了,你难道就真的这么狠心?”
弦歌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索性也站起身,同宋夫人对视了一会儿。
“为了我?宋夫人你连这话都能说出口,我真是非常欣赏你的勇气跟羞耻心。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怕得罪裴、楚两家,连夜了三篇新闻稿,宣布跟我脱离父女关系?又是谁,在采访里,说他没有女儿?”
“我狠心?”
弦歌凑近一连愤怒地宋夫人,浅笑着,低声说道,“闻慧书,我狠心的时候还没有正是开始,你最好慢慢期待。因为一无所有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
宋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弦歌悠然自得地坐下,品着侍应生送来咖啡。
没多久,小穗又接到了电话。
这次来的是巡展的赞助商。
弦歌让小穗再三查过这家名为中集的公司,注册地在南城,资本不过两千万,法定代表人赵城,是个白手起家的农民企业家。
这样清白的家世,才让弦歌稍稍放心了一些。
在申城想找个跟裴氏楚家还有宋家没有关联的公司,实在太难。
可千算万算,弦歌还是算漏了一点。
一个规模不大的材料加工型企业,怎么会无缘无故赞助一个在国内并不怎么出名的画家?
弦歌一身白色雪纺立领衬衣,九分深蓝阔腿裤,干练出席,却在看到那个温婉娇俏的小姑娘时,差点失了风度。
避开了前未婚夫,却没躲得过前未婚夫的现未婚妻,啧啧。
不管怎么样,弦歌还是从容地握住了这位赵大小姐的手。
“赵小姐,你好。”
“你认识我?”赵如夏颇有几分惊讶,忙起身回握,“噢,对了,你是不是就是去参加我订婚宴的那位小姐?”
看来裴谦是有意瞒着她了,也好,省了麻烦。
弦歌客气地收回手,“那天陪朋友一起过去,正巧碰上,恭喜赵小姐了。”
赵如夏瞬间小脸飞上红霞,自是喜不自禁。
弦歌跟着虫子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应酬,这一次虽然有些小尴尬,但弦歌还算是专业,同这位赵小姐聊得很是开心。
半小时后,包厢的门开了,弦歌笑着回头,一条一米好几的长腿跨了进来。
裴谦一脸沉毅地走了进来。
他说,“打扰了各位。”然后,视若无物的路过弦歌,走到赵如夏身后,弯腰,浅笑。
“工作聊完了吗?”
他温柔的问。
第五章
“我了个草。”弦歌心底骂了一句粗话。
但这粗话,仅仅只是一句感慨,用以表达弦歌的遗憾,以及…unlval。
她同裴谦从小认识,高中玩了三年暧昧,毕业前一星期接了吻,几个月后她去他公寓给她过生日,然后就被当成生日礼物,理所当然地被他哄上了床,这一睡就是好几年…
他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温柔过?更别说,还当着这儿这么多人的面儿秀恩爱。
也就每次做/爱时,还能从他嘴里听到几句中听的。
可床上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
都说男人越老,对女人就会越好。
弦歌想,她拿自己最好的时光遇上了不够好的裴谦,所以,大家惨淡收场。
而最好的裴谦,遇上了最娇艳的赵如夏,所以,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那么美好。
而她的运气,是差了些。
所有人都站起身跟裴谦打了招呼,敬了酒,轮到末尾的弦歌时,她却有些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酒一敬,往后,她就要低裴谦一头了…
她是做了些对不起他的事儿,愧疚可以,低头却不行。
她跟谁低头都行,就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