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心神,对着远处的脓疮脸招了招手。
脓疮脸犹犹豫豫地又走近了几步,掩着鼻子还是不愿意靠得太近,只扯着嗓子叫了一声:“乌云……那个不在?”
他差点冲口说出“乌云疯”来,紧要关头却生生咽了回去,差点没咬到舌头。
莫弃见他怎么都不愿意靠近,就只好问:“这个乌云师……长得有什么特征吗?”
这脓疮脸一连的没好气:“他半边脸上都是一大块黑色的胎记,这整个夷城,就他最好认了!”
莫弃点了点头,小心地避开满地的血渍,绕开断肢,掩着鼻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个家徒四壁的房子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和信息,他只得讪讪放弃,蹲在了中央这唯一一具完整的尸体面前,伸手微微拨开了遮面的头。
已经僵直的灰白脸上,有一大片黑色的胎记。
确实好认!
莫弃撇了撇嘴,收手起身,慢慢地踱出了屋,出门的时候,甚至还顺手关上了门——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镇定,这样的血腥场面,他却只是在最初表现出了惊讶,竟没有恐慌,也没有觉得可怖。
可开物推荐给他的这个人,却是已经指望不上了——恐怕连开物自己都不会料到,等他千里迢迢赶到这边,等着为他带路的人,却已经诡异地魂归天外了。
脓疮脸见他从屋里出来,就站在门外怔怔呆,仿佛连恶臭都没有感觉到,吓得脸色都白了,以为他在屋子里“中了招”,越不敢靠近,只远远地喊了几句。
莫弃回神走过去的时候,这胆小的脓疮脸连连退步,连他都不敢靠近了。
“这城里的人,都这么怕他?”
“他会妖术的!听人说曾经还有人看到过他把一个鬼活生生给吞下去了,那景象要有多恐怖就多恐怖!还有人说,半夜里听到他房间里传出了鬼叫和女人的笑声——你说说,他一个人,哪有有女人敢靠近呀?!”
“那最近,有没有人找过他?”
脓疮脸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莫弃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城里,还有没有人知道去苍山的路?”
对他而言,去苍山找寻那朵从混沌之中开出的纯净之花,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这乌云师死得如此凑巧和这般诡异,着实蹊跷,但他也没有深究的打算。
一则无亲无故,甚至连认识都算不上,二则他的时间紧迫,着实不能浪费分毫。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心中就已经有了决定。
脓疮脸连连摇头:“谁知道呦!”
莫弃又问了几个问题,他大多都是不知,便又给了一个面饼,然后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