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茹这事儿,最后还是闹到司马老爷那儿去了。不是别人告的状,而是罗念安自个派人去说的。这将军府上上下下除了少数几个人没认过主,其他都是罗念安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帮司马茹通风报信。
可实际上,司马茹并不想将这事儿闹到父亲那儿去。实际上她自个也不知自个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一个和尚。许是因为时昌每次都不肯见她,反而引起了她的兴趣,又许是因为时玲太可怜,所以她也心疼上了时昌,总之自己心里隐隐明白这件事不对,不能做。
司马老爷脸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跪在地上痛苦的女儿,和冷着脸站在一旁的儿媳妇,他心中已是怒火中烧。
“胡闹!简直胡闹!你若中意上普通男子,爹爹还能替你上门说亲,可你竟意属一僧人,难道要让你哥哥带着军队去把白云寺围了,逼那僧人还俗不成?!”
罗念安翻了翻白眼,抽了抽嘴角,这小姑子兴趣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啊。谁知她还在事不关己,司马老爷突然发话道:“这事儿罗氏也有责任,为何这么大的事儿,闹到现在才告诉我?”
罗念安福了一福道:“老爷曾说过,大姑娘的事儿不必媳妇儿来管,我就没怎么管了。怎么如今出了事儿就都是我的责任了?既然我管教不得大姑娘,我寻思着老爷是想亲自管教了。谁知道这都过了几日了,老爷竟连大姑娘日日去白云寺的事儿都不知道。我又没拦着人告诉老爷,还派妈妈去警醒了大姑娘几句。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老爷还想让我怎么样?”
司马老爷气得直咳嗽:“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罗念安不亢不卑道:“我从小没娘,但我跟我爹相处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哪有事前叫我什么都别管,事后又都把错往我身上推的道理?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若是大姑娘日后嫁出去,婆家也这么使唤她,完了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她身上,老爷您心里会很高兴吗?”
司马茹此时诧异的看着罗念安,竟开口道:“嫂嫂,你怎么能这样与父亲说话。我有错那是我的错,谁把责任往你身上推了。父亲不过是问你为何不早点告诉她,什么时候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了。”
罗念安冷笑一声低头看向她道:“哦,我有嘴,我能说。那你就没嘴了?你为何不说?这事儿无论我说不说都是我的错,我说了就是我搬弄是非,是我管的宽,我不说就是我隐瞒不报,是我不尊重长辈。合着只要你做错点事儿,最后都得我左右不是人?”
说完,也不等司马老爷开口,罗念安又看向司马老爷道:“老爷也不必再训斥我不懂尊重长辈什么的,大姑娘做出这事儿,本就该她自个来跟您认错。若是我来说了,您也不一定信我说的,难道不是吗?今儿是事态严重了,我若再不来说,只怕下次大姑娘送去的就不是斋菜,是自个的肚兜了。您当我愿意管着大姑娘的姻缘呢?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来做恶人的,老爷有空追究为什么我不早告诉您,还不如想想这事儿怎么解决吧。”
说完,罗念安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她又突然回头道:“还有件事儿,容媳妇儿斗胆提醒老爷一句。老爷若是不想外人传起这事儿,还是先派人让那时昌还俗了再说。不然时间长了,可就真封不住人家的嘴了。”
罗念安走后,司马老爷气得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司马茹吓得赶紧站起来替他父亲揉着胸口,又让人快点去请大夫来。司马老爷拦住人道:“不可去请,难道还嫌丢人丢到不够吗?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孽障,你哥哥在外卖命,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你就一点也不顾着你哥哥不要姓名替全家人争个名声?你这事儿传了出去,叫人家怎么看咱们?你嫂嫂说的没错,是我没管教好你,我也管教不了你。我明儿就派人去江南请老太太来,总有人能管的了你!”
罗念安此时还不知道司马老爷这个猪队友做了什么事儿,当半个月后,二房三房带着老太太出现在广州城外的时候,罗念安才知道这事儿。她怒的摔了一套茶具,这才平复了心情,换好了衣裳,去广州城外接人。
要不怎么说,这男人管不了后宅之事呢。这件事儿,换了罗念安来处理,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帖子去请知府把时昌以一个随便什么罪名从白云寺抓进牢里,再派人动摇白云寺主持,将时昌从白云寺除名。这样一来时昌就不得不还俗了,到时再让知府“查清”事实,还时昌一个清白放出来就好。到时随便给时昌谋个差事,让他无论什么小官,能当上一个是一个,再把司马茹嫁过去,日后他们日子过的怎么样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可偏偏司马老爷什么都没做,只是去江南请老太太,他当将军时就是个闲散爵位,当儿子时家里有媳妇管着,媳妇死了,又有老娘管着,过惯了清闲的日子,这会儿他也只能想着把老娘接回来了。一点儿也没想到,他去接老娘,那二房和三房会趁机一起过来。
当知道二房和三房是跟着老娘一起来的,司马老爷这才慌了神,再也不敢自己做主了,慌忙派人去告诉了罗念安。
罗念安这都临门一脚了才知道事情麻烦大了,她能不火大么?她才一出门,司马老爷就叫了方才传信的小厮来问:“你去递话,大奶奶说了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