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安自然是不会梳头的,她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心情一好,什么疯狂的事都干的出来。于是在乌氏的一片嘲笑声中,罗念安败下阵来,重新把梳头的位置还给了乌氏的丫鬟。
其实这么一来,罗念安往日高不可攀的形象,反而比较接地气了。丫鬟们平时看着这两位太太礼来礼往的,今儿突然不讲起礼来了,反而觉得好玩。
乌氏很快就梳妆完了,便很有眼色的把下人都遣了出去。待人走完了,她这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二房和三房好端端的跑广州来了?”
罗念安不屑的嘁了一声,脸色阴沉道:“还不是我家老爷,平白无故给人个机会往家里钻,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是恨不得我一个人养他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了。”
乌氏掩嘴一笑,拍了拍她道:“如今难道不是?”
罗念安终于笑了起来,反拍了她一下:“看不出来啊,你还蛮毒舌的。”
可不是?罗念安如今就等于在养活他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呢!那些下人侍卫,哪个不是靠着罗念安在养活?真的换了侯府的银子来养活这些人,只怕都要集体到街上要饭去了。
“牢里关着的那个,是不是跟你家也有关系呢?”乌氏又问道。
说起这个,罗念安可就头疼了:“我那小姑子,你知道的吧?她那性子,真是让人难受死了。耳朵根子又软,又爱打抱不平。前儿我不是救了个尼姑么,你还记得不?”
乌氏想了想,恍然大悟:“就是赵太太说的那个,时家的姑娘?后来怎么样了,我这些日子忙,竟忘了问你。”
罗念安气不打一出来道:“我一回家,就派人给时家送信去了,说是我家姑娘看上了时家姑娘,请时家姑娘往家里住几日,陪姑娘散散心。那时家也很乐意,马上就送了他家姑娘的常用之物来。谁知我再派人打听她哥,你猜怎么着?”
乌氏忙问:“怎么着?”
罗念安一拍手,嘴一鼓:“那蠢货也剃度出家去了!”
乌氏张着嘴诧异了半天,最终哦哟哟了几声摇了摇头:“这一家人,脑子就跟被驴踢过了似的,怎么就没一个正常的?”
罗念安气道:“可不是么?偏生我家姑娘那是个心肠软的,那时姑娘跟她住在一处,也不知跟我家姑娘说了些什么,那笨蛋居然上白云寺劝人还俗去了!”
乌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想也符合你家小姑子的性子呢,她本就是习武之人,这热血心肠就比咱们要重一些。”
罗念安更气了:“这还不止呢,那时姑娘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抽了,竟自己做了斋菜,叫我家姑娘给带过去!你说这不是忘恩负义么?我好心一片救她,她撺掇我们姑娘天天去白云寺不说,竟还撺掇我们姑娘帮她带斋菜。有什么不能自己送么,就算她头发没长出来,那白云寺的斋菜还能差了,就差他哥哥一口吃的了?”
乌氏一听也严肃了脸道:“这般忘恩负义之人,你难道还留着她?若是我,早乱棍打出去了,管她是不是头发没长好,都给她送回她家里去。这样毁人清白,真是罪大恶极。”
罗念安听了这话叹了口气道:“还有更气人的呢!我一听这事儿就火大了,跟我们老爷一说,老爷竟怪我管教不严。亲自写了信,去请我们老太太回来。你说这气不气人,好端端,写信去给老太太,这不是招着那群蝗虫往家里飞么?”
乌氏这下知道了前因后果,想了想有点乐了:“难道,我们老爷抓的那个,就是那个时昌?”
罗念安点了点头道:“也是委屈水大人了,子城那边那么忙,还要帮我抓人。”
乌氏忙道:“乱说,哪有什么委屈,这流寇可是大事,怎么能说是麻烦呢?若是弄不清楚,岂不是让全城百姓都活在危险之中。你这是大义,是大义,以后可别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