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一声响亮的呼唤打断了他的话,许攸沮授等人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一人如风般卷进了房间,至中央站定,左右张望几眼之后,才笑着向袁绍行礼。那是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充满朝气,希望,甚至自傲的笑容。
不得不说,袁家的基因其实好。袁术袁绍两兄弟都是仪表堂堂,而这个年轻人更是青出于蓝。身材挺拔修长,肩宽腰细,五官俊秀,轮廓分明。但他又不像是一个纨绔子弟,注意他手上的茧皮,那是常年累月练习弓马器械所致。
他,就是袁绍的外甥,高干。
“没规矩!”袁绍斥责道,但从他的语气里还真听不出来有多少生气的意思。而幕僚们似乎也对此习以为常。“这什么地方,由得你胡乱闯?这么大个人,言谈举止也没点体统!”
高干眉头两挑,笑容依旧:“是外甥唐突了。”别说,这厮笑起来,还真有几分像他舅舅。
“去吧,有事稍后再说。”
“诺。”高干一揖到底,又向在场几名幕僚作了揖,转身欲走。跨出没两步,忽然回头道:“舅舅,听说河北出事了?”
袁绍竟笑了起来:“你消息倒是灵通,听谁说的?”
“反正有人告诉我。”高干折过身来,不打算走了。“舅舅,朱广发兵进攻公孙瓒,朝廷难道坐视不理?”
“你说呢?”
高干扫一眼许攸等人,笑道:“满座高士,哪轮得到我一个晚辈置喙?”
袁绍白外甥一眼:“你倒知道你是晚辈?说吧,在座都是长辈,也不会笑你。”
高干琢磨片刻,朗声道:“朱广此番北上必是蓄谋已久,志在幽州。朝廷若是坐视,后患无穷!公孙瓒军力强盛,朱广要想击败他,就得倾巢而出!如此一来,河北防备空虚……”语至此处,又笑了。
“你笑什么?”
“朝廷若是决定发兵,外甥愿为先锋!只消数千步军,渡河直捣邺城!朱广在冀州根基尚浅,大军一到,各地哪有不望风而降的道理?到时挥师北上,即使公孙瓒也不在话下。”
袁绍大笑,指着外甥对幕僚们道:“看看,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
许攸跟袁绍相识多年,因此对高干也相当了解,笑问道:“元才,且不说邺城是朱广巢穴,必定留兵镇守。你怎知河北各地会望风而降?你又怎知公孙瓒也不在话下?”
高干腰板一挺:“很简单,河北英杰尽在朝廷,这就是人心所向。公孙瓒嘛,朱广未必能打败他,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朱广猝然发难,他的损失不会小。”许攸八字胡一捋,对袁绍道:“主公,元才尚且看得如此清楚,还有何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