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哥,师弟敬你一盅!”彪九似有不爽,还是碍于面子,和吉德两人,“咣”一创盅,干了。人参果嗤嗤的一滑眼神,推下柳月娥,“你还不快参拜二师兄啊,高老庄千金?嘻嘻……”柳月娥脸刷一下子红得跟熟透的柿子,忸怩的拿胳膊肘拐下人参果,“不掏丧好话,你找猪八戒呀?”小乐怕柳月娥不好下台,逗着抱拳说:“人参果,老猪这厢有礼了!”人参果听小乐吃她豆腐,没兿胨会冒唬,她瞠目结舌的瞅着不认不识的小乐,随即向小乐抛个媚眼,造得小乐心是拘愣拘挛的,没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晾在热亮盖上。土狗子扒拉下傻神的小乐,“你跟倒啥乱啊大拉呼嗤的,自来熟啊?月娥妹子,快给你二师哥倒酒啊?”柳月娥抿下还喜眉弄眼盯盯瞅着小乐的人参果,一乐,两不得罪的说:“两位师哥,一块堆儿,师妹敬酒了。”仨人六只眼,酒盅一碰,顿生兄妹情,生死一生死相守。
“哈哈,这我就放心了!”柳长山笑得眼角挤满了皱纹,“你们兄妹仨儿,往后要麻绳往一起拧,袖口往一块操,别闹别扭啊?”
土狗子几个唔嚎的也干杯祝贺,“柳大叔,师傅也认了,你是不是带我们哥几个掏黑瞎子仓啊?”柳长山高兴地说:“好啊,咱选个好日子,带你们去,掏仓!”柳月娥把洋铁酒壶拿过来,“爹,咱不喝了啊?师哥和几个哥们劳顿一天了,该歇了。”柳长山捋着胡子,呵呵地瞅着柳月娥,“好,咱听大当家的,赶明儿再喝。”吉德见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就说:“师傅,俺一时半会儿不走,可要多打搅些日子,还要跟你学万兽经呢。”柳长山红着眼,磕磕巴巴,舌头有点儿硬,“好说。咱那些绝活不用拿塞子,全是干货。徒弟,咱不会像猫似的,还留一手,全教给你!”
第二天早晨,风起雪飞,刮起大烟泡。山响林啸,漫天白茫,风雪抽打得人睁不开眼睛。掏仓、打围是不成了,闲着没事儿,喝酒、串门。山里人,窝在家里的,日老婆、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儿总得找个消遣的法子。山里人不像庄稼院,一家一户住的零散,没有几个人或者扎堆儿聚赌的习惯。听说老柳家来了一伙山货贩子,有心人就拿来些皮货顶着烟泡凑热闹,看行情,准备出手一些皮货,换些现钱和家用啥的零碎。一个沟住着,都吃打猎这碗饭,熟头巴脑的,柳长山乐得大伙儿来,就叫柳月娥沏上热腾腾的大碗茶拿出榛子、松子、瓜籽招待大伙儿。男男女女的后生们,难得有机会栖在一起,打闹逗壳子,开心的耍笑。柳月娥自然而然的成了这伙人的火盆,围着身前身后的转。有几个后生不怀好意的狗起秧子,狐狸似的骚哄哄,没艳福得饱眼福,望梅止渴,就有了钳抓的小动作。
一旁的郎老大看不下眼儿了,“都规矩点儿,大姑娘大小子的?月娥可是咱这块的达子香,你们那臭手别埋汰了人家姑娘,没教养?”一个后生听了不乐意了,顶上一句,“你多有教养,一个饱嗝能熏死一头野猪,还扒扯谁呀?”郎老大不忿的要揍那个后生,柳月娥推开郎老大,“快卖你的皮子去吧老郎,有彪哥在,谁敢咋的我?”郎老大扭头的冲柳月娥说:“我可是为你好月娥?”柳月娥面上说好好好,心里骂,‘你最好舔盘子,不是个好物?’
吉德和猎户们周旋洽谈,忙的不已乐乎。
郎老大扒开人群,挤到吉德面前,抖张大熊皮,“哎我说吉掌包的,看咱的皮子咋样,给个价吧!”吉德接在手里,惦惦,抖开皮子,铺在炕上,展眼细瞧,又拿手一捋毛毫,油光发亮;又用嘴猛的一吹,露出捋呱的厚绒,不赶毡,不掉毛。
“这张熊皮是杀霜落雪后,蹲仓前,窖坑猎获的。腿腹毛皮光滑捋呱,无窝毛赶毡糗巴痕迹,上等好皮。大洋票十块。不要钱,咱拿日常用品现货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