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那天,亲戚朋友来了很多。只不过没有一个属于我,因为自己早就忘掉了亲戚甚至父母的联络方式,而朋友,我的人生中,根本就不存在这种生物。
未婚妻的朋友们祝福着我俩,说我和她是天生缘分,前三世就注定了会走到一起。我笑了,笑的很灿烂。
酒过三旬,将客人全部送走后。刚变成我妻子的雌性生物并没有像三流电视里的演员一样害羞的坐在床头上,而是将收到的礼物和红包迫不及待的拆开,笑呵呵的数着。
“亲爱的,我们这次的婚礼完全赚翻了!光是红包都收了三万多快。”她眉开眼笑的转头冲我叫着。
我意兴阑珊,只是将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礼物堆,心底泛出一种莫名的空虚。猛地,视线停顿了。我的视网膜上映出了一个奇怪的头像。
那是个青铜人头像,圆头顶,头上仿佛戴有头盔。脑后用补铸发铸着发饰,像是蝴蝶形花笄,中间用宽带扎束。人像造型优美,神完气足,大的出奇的双眼刻薄的闭着,鼻子很尖,整个勾勒中透出一阵神秘和诡异。
看到它的一霎那,我的整个神经都凝固住了,身体仿佛被电击中似的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我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然后缓慢,但是十分用力的伸出手,将它死死握在了手心里。
“这是什么东西?”妻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迷惑的望着我手中的人头像:“奇形怪状的,满可怕。不知道哪个家伙给我们开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的话冲口而出,声音大的像是吵架。
妻子被吓了一跳,惊魂不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的装出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人家困了,准备觉觉。老公你也快点把那个奇怪的东西扔了,早点上床。”
我的耳朵丝毫没有接收到她的声音,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个古怪的青铜人头像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极度的无聊,无聊到没有再生存下去的意思。
我走到窗户前,望着二十一楼下的夜色,悠闲且大脑清晰的思忖着跳下去会不会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便能结束生命。
用手用力的将头颅左右掰动,我转身靠在刚装修好的雪白墙壁上。视线正对着结婚照。照片上妻子的笑容十分灿烂甜蜜,可爱的如同天使。
我不由的也笑了起来,镜子中的我,笑容却是那么的诡异。我的手中死死的拽着那个人头像,不知为何,我甚至觉得手心里的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加总要。
人生,真的很无聊,特别是我的人生。或许,死了对我的人生而言,会好上更多吧。但是妻子呢?她刚嫁给了自己,满心以为自己会带给她幸福。这个对自己而言唯一也是最总要的生物,自己怎么能令她失望、令她伤心呢?
还不如,将她一起带下地狱,黄泉路上,至少大家都不会孤独。
我的笑容在对面的镜子中变得阳光起来,小声的哼着歌,走进厨房拿出一把尖利的菜刀,然后轻轻的打开了卧室的门。妻子睡的十分舒服,她温柔的呼吸着,秀挺的鼻子不时可爱的抽动一下。我看着手中的尖刀,又看了看她白皙的脸孔。不禁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将她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坐在床沿,出神的注视着她。右手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