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声,说这个我当然清楚,不过我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你还是自己看吧。
他话音落下,踩着人头就朝着边上看了过去,我忙跟上他的脚步,来到这屋子的尽头,说我这么多年,在这墓穴里闲得无事可做,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记录了下来,虽然算不上全面,可基本的条理还是有的。
他伸手朝着地上一指,我忙凑近了一些,地上的脑袋纷纷让开来。露出一块空地,他肩上的鬼火忽悠悠的落下来,飘在地面上一尺的地方,将脚下的地面,照得清清楚楚。
我这才发现地上竟然写满了字,洋洋洒洒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全是先前写在卷轴上的古体字。我难免皱了下眉头,刚想说我认不出这些字体,可脑子一转,却发现自己能够明白这字里的意思。
我心里纳闷不已,想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凑过头来,笑了笑,说,你现在是无常的体质,即便你看不懂文字,但你能够明白意思,即便我和你说话言辞发音都不一样,但你也可以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想了想才明白过来,难怪我觉得这人说话的方式忽然变了,不再是那种不文不白的话。原来他说话的方式没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直接就换一种形式理解了。这种感觉真是古怪的要死,就好像无常的眼睛耳朵还自带翻译系统一样,不过我想了想,这也到说得过去,不然勾魂的时候遇上个外国人了,那语言不通处理起来还真是个问题。
我大概理解了这些事情的原因,便也没多说什么,继续看着地上的文章来,这里面的内容很多,但没有些具体的年月和朝代,只是以某年某月某朝这样代替了,甚至连最主要的人物,都没有提及姓名,只说谭公和谢公,整个一记叙文。
按照里面的说法,事情最早,是从谢家凿山开路,发现了血珀开始。
当时的谢家,也是朝里的什么大官,但因为某地常年闹洪灾的缘故,被委任到地方治理,这是有个好处,就是可以从中捞到很大一笔银子,但也可能因为长久治洪水无功的原因,而遭到朝廷的怪罪。时间久了,谢家的人就心里也有些着急,后来还是手下有人建议,在山里凿出一条洪道来,让洪水有个流泻的出口。
我不知道他们那个时候的地形和我们今天的差别有多大,但谢家当时急得昏头了,还真依了这个法子,派人出去查探地形,选定洪道,最后招了很多苦工,当然多数都是从各地发配调来的囚犯。开始凿山泄洪的计划。
我想这种事情,在以前那种条件下,应该算是个很大的工程了。中途不知道会累死多少人,但有一天,这工程忽然停了下来,谢家人先是疑惑,后来才听手下人报告说在山地里挖出一口棺材里。这谢公本来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可后来却又听说,这棺材火少不烂,刀斧也砍不动。没棺盖,也没棺底,但中间空空如也,没有一点沙石。
谢公这才疑惑起来,想着难道是挖到了什么宝物,当即决定亲自去查看一番。到了山里,才发现那是一口独木棺材,便是将一根很粗的树枝当中凿空的样式,四周已经被人给围起来了,只因为有些胆子大的人,跑到棺材下面去,结果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谢公开始也不敢靠得太近,但随身一个帮他们看洪道位置的风水先生查看一遍,忽然和他说了几句恭喜的话。谢公眉头一挑,忙问个究竟。这风水先生说,这底下有天赐的宝物,寻常人是拿不到,只有像他这种官运通达,头上有紫微星照的人才有得到的机缘。
这本来是几句瞎编拍马的话,但就被谢公记在心上了,几天都是寝食难安,想着那棺材的不同之处,又惦记着里面只有自己能拿到的宝贝。当下就着急了不少人马,自己带着队伍,决定下棺材一探究竟。
他们一共去了三天,始终没有回来的迹象,谢公的下属们急了,想找那算命先生问了究竟,这才发现那人觉得自己胡说闯了祸,早早就逃命去了。
只是等大家都觉得谢公回不来了,商量着该怎么和朝里上凑的时候,一天晚上,谢公忽然一个人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随行其他人却都不见了踪影。别人问他话,他也不答,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的,就是不愿提起棺材下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围的人只注意到,从那天他回来以后,身上多了一样东西,几乎和他形影不离,那就是血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