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着、抽着烟,等待着,等段盈盈装做不小心,其实有意摔了一个杯子把那一男一女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立刻趁机闪进巷子。向飘飘已经从后门出去,绕了一段路在巷子另一头等我,地图就在她手里,她早已经研究好路线,所以我们汇合以后能快速一路往前走不停顿。
大概走了五分钟,我的大哥大又再次响起,还是白白爸爸的来电,问我动身没有?几个人来?我听见就想笑,他竟然就这样暴露了自己,那两个绝对是他的人,肯定是我们用计摆脱了他们,他们报告给白白的爸爸,白白的爸爸才打电话来核实。问我几个人那是掩饰,因为段盈盈留在餐馆,我和向飘飘可以不是摆脱跟踪,只是两个人去赴约。
老狐狸好聪明,我也不笨,我告诉他两个人,正在去赴约的路上。我这样说,那两个可能追出来的人会返回去盯着段盈盈的一举一动,必要时能是一份保护力量,我何乐而不为?至于骗白白的爸爸,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骗我,我只是礼尚往来,完全不需要有罪恶感。
我刚打断电话,向飘飘就问我是谁的来电?是不是我妈?我道:“下了飞机,你们上厕所时我和我妈已经通过电话,皇陵别担心,没事。刚刚那是白白爸爸的电话,前一次一样,前一次是找我们赴约,刚刚是问我们动身没有。”
向飘飘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随即反应过来道:“那两个是他的人。”
“嗯,还有个事你估计没注意到,那一男一女可能是军人。”
“军人?”向飘飘停住脚步,脸上写满了惊讶,“你意思是说白白的爸爸代替国家在和陈厚合作,而不是自己个人?”
“我只是想说有这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是,雇佣兵。”
向飘飘叹了一口气:“越搞越复杂,好麻烦!”
向飘飘近来的一个变化我有注意到,叹息多了起来,以前她很少很少,我从认识她开始到我们在西安汇合,她叹气的总和还没有这三四天加起来一半多。从心理角度说,这是失去某些支撑的表现,理所当然,那是向千千,所以我心里很清楚,向千千的死给向飘飘的打击远远不止表面看的那样。或许她能因为我那天的一番话释怀,变化却无法改变不可逆转,释怀从来都只能让人瞬间放下,而不是瞬间忘记,那需要时间慢慢去治疗。
我能给她的除了是积极和希望,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别担心,办法总比困难多,复杂其实没什么不好,有时候越复杂越能找到突破点,因为面多是吧?”
向飘飘嗯了一声,语气恢复了一些精神:“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白白的爸爸是真正的军方,还是控制着一些雇佣兵?”
“不知道,如果是军方,应该更容易合作,对付起林振堂和陈厚来我们会更有把握。不好的地方是我们说了不算,官僚主义你不懂,我当刑警每天都在感受。而如果是雇佣兵,我们的麻烦会很大,白白的爸爸会比陈厚更有破坏力。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我们挑动他们打起来,他们实力越接近三败俱伤的程度就越深,对我们越有利,顺其自然吧,我不强求,有些事不能强求。”
向飘飘听出了我话里的弦外之音,有些事不能强求,她知道我想说什么,她没有给我回答,继续走路。
十分钟以后,我和向飘飘悄悄靠近了一座小土山,这座小土山就是地宫所在之地,南面是马王堆,北面两百米开外是一条村庄,灯光灿烂、狗声沸腾。东面一百米是大公路,车来车往,引擎声此起彼伏。西面则是一片果树林,这里最为安静,亦最为神秘和存在变数。
我问向飘飘:“话说,你知道地宫在山包下,你知不知道入口在何处?”
向飘飘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山势东高西矮南宽北窄,入口不太可能开在北和西,开在北隐秘性不高,容易被发现,开在西,如果四个方位的地貌因为岁月而改变,首先西会最早暴露,太矮,最经不起腐蚀。南面对着马王堆,中间是一片荒地。东面是公路,这一面土中有石,比较容易建立入口地道,我认为应该是在东面。”
我四周看了看,想了几秒,不太同意向飘飘说的话,我虽然没向飘飘会看地,但我更会分析信息,我道:“你原来和我说故事的时候说过地宫很深是吧?月斜古墓的地宫也很深,我们从山顶下去竟然可以下到村寨下方,所以如果这里的地宫真在山底下,入口就不可能在山脚,否则建的就是旋转式石梯。那不可能,那是兵器库,平坦的路能直接冲进去,旋转石梯下去,危险不说,速度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