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自己似乎也知道原因,于是便不再多问,等我们都好了一些,他才站起来,往黑暗中走进去,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于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转头说:"这里面就是你们要找的主墓。"
我惊讶石头为什么会知道这里的地形,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转头看看赖皮,赖皮也已经站了起来,他见我担心他,朝我摆摆手示意他没事,我这才跟着石头往深处走进去。
走到矿灯旁边的时候我才看清,这矿灯竟然是戴在一个人的腰身上的,而且他已经死去,这个人我见过,是陈记的伙计,这次和我们一起下地。
再一次见到了陈记伙计的尸体,我越发肯定陈五爷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这墓里究竟有什么古怪,我却是一点思绪也没有。赖皮见到这尸体,倒是蹲在他身边研究了那么一会儿,最后他把矿灯从尸体上解下来,石头也并没有说什么,任由我们去,只是在前面默默地带路。
我跟在他身后,看见他的手心闪着若有若无的寒光,那是他的匕首,他一直将匕首握在手心里,似乎在警惕墓里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
水池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而且地面上有很多的水渍,说明之前有人来过,但是我不知道这是陈五爷他们还是摸金手一行人,又或者两伙人都是。
到了这里,石头才停下,他说左右两边是这个墓真正的耳室,再往里走就是安放棺木的地方,这是典型的汉墓结构。我问他这是谁的墓,他却没说话,只是用很怪异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地发毛。
不知道为什么,石头和摸金手都是面部表情很冰冷的那种人,我却更加惧怕石头,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冰冷有着本质的不同,如果说摸金手只是镶着一层冰皮的冷面人,那么石头就可以说完全是个冰人儿,而且还是一个让人十分捉摸不透的冰人!
这时候赖皮捅了捅我,然后用眼神示意我看石头的手,我循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惊讶地发现,在石头握着匕首的手背上,有着一个文身一般的图案,这个图案,和我左手心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时候石头突然回过头来,似乎是听到了我和赖皮的窃窃私语,他的表情是前所未见的冰冷,带着肃杀的神色,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从在墓里出事之后,石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当然,我对他本来也不熟悉。
水池边上是一个石洞一样的地方,再往里面走就有了四四方方的墓道,黑洞洞地延伸到山腹深处,赖皮用矿灯照了照,我看见墓道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满是浮雕。
可上面雕的究竟是什么,我根本分辨不出来,石头似乎已经见惯了这些浮雕,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依旧往前走。
我觉得这地方阴森,走了不远,就有往下面去的台阶,石头依旧一言不发地走着,我和赖皮却越走越心虚,石头这究竟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墓道的石头都是青色的,应该有些年头了,而且石头自己也说了,这是一个汉墓,我将自己有限的汉代知识在脑海里飞速地过了一遍,却并没有将墓建在这里的皇帝或者藩王,而看这墓的整体趋势,几乎已经占了整座山,如果不是王公贵族,又如何有这个能力?
我们正走着,突然熟悉的"沙沙"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声音窸窸窣窣地在墓道里响着,如果不仔细听还当真听不出来,听到声音石头突然停下,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样站着,在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
我屏气细听,这"沙沙"声仿佛是从墓道的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一样,根本就分不清声源的所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石头突然出声:"快关灯!"
赖皮立刻将灯关了,整个墓道里是一片黑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地站着,细碎的"沙沙"声还在回响着,似乎是有人在身旁轻轻地踱着步子一样。
我想问可是又怕惊动这不知名的东西,于是只能呆站着,我能感觉到赖皮和石头也是同我一般呆呆地站着,除了"沙沙"的这种怪异的声音,整个墓道里安静得诡异。
"小四,跑!"突然石头就到了我身旁,而且在我的耳边用我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这样说道。我被吓了一跳,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一声不响地来到我身旁的。
而等不及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猛地推了我一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细碎的"沙沙"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就像有什么东西贴在我背上一般紧随着我,而且我能感觉到石头就在我的身后,我甚至能听到他和什么东西搏斗的声音。
"石头?"我不安地喊了一声,可是这一声才刚刚喊出来,就听到石头急促的声音:"不要回头,顺着墓道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对石头一点不熟悉,甚至还怀疑过他,可是现在对他的话却深信不疑,我拼命地在墓道里跑,身后的"沙沙"声一刻不离地在我身后,我甚至也顾不上赖皮怎么了,因为我感觉到他并没有跟上来,墓道里只有我和石头的喘气声。
直到我感觉到肩膀上一阵冰冷这才发现了异常,我用手摸了摸,很黏很腥,而且,我的整个肩头都已经被这东西打湿,它的味道,和我上次在耳室里喷了我一身的血竟然一模一样!
这是石头的血,我的脑海里顿时只有这样一个念头,我停下来朝着身后喊道:"石头,你受伤了?"
可是石头却将我再往前一推,我能感到他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追逐我们,而且我已经感到了阵阵的腥风在朝我们吹过来。
"我没事!"石头简短地说着。
石头边说边继续往墓道里面退,我将摸金符握在手上,我不知道这鬼东西怕不怕这玩意儿,但是现在这情况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我的速度一慢下来,就感到墓道的墙壁和地面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这些蠕动的东西在我的脚踝边上爬来爬去,像是无数的蛇在爬动一样,我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翻了起来,身子一阵阵地打着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