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怡身份特殊,自从进了娱乐圈,从来没有光明正大地出过门,好在梓青身边保镖众多,免去了不少麻烦。
李欣是第一次出国,对身边的一切充满好奇,围在司怡身边喋喋不休,司怡也侃侃而谈,倒是梓青,重逢以来,司怡现她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跟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预定的头等舱,登机以后,李欣现自己的座位距离那两个人实在有些远,心中不满却无可奈何。多年养成的习惯,司怡上了飞机就想睡觉,深夜才醒,睁开眼,机舱内光线昏暗,大多数人还在睡梦里。
司怡刚一动,旁边就传来熟悉的声线,“醒了?”
“你怎么不睡?”
“饿么?”
司怡摇摇头,搂紧抱枕,又躺了下去,整间机舱,只有她那里还亮着一盏灯,桌上摊了几张画稿,耳边依稀可以听到画笔触碰纸张出的沙沙声。
司怡在黑暗里静静望着她,少了白日的光芒万丈,此时此刻,她微微抬起下巴皱眉的样子在记忆里曾经那么熟悉,在空无一人的自习室,狭窄的小公寓,还有那所金碧辉煌的大房子里,她都曾默默注视过。
下了飞机,司怡不肯去程家本宅,一定要住酒店,梓青开始不同意,却在听过那家酒店的名字后点头应允。直到进了酒店,司怡才明白她临走之前那个微笑的真正含义,这家酒店居然是程家的产业,董事长吩咐了,免单。
司怡忽然有点后悔到巴黎度假,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仰面摔进床里,一动也不想动,李欣却吵着要去看埃菲尔铁塔。
“不就一座塔么,有什么好看的?”
司怡早就忘了当初自己第一次来巴黎吵着要去看“那座塔”的事迹了,转而嗔怪李欣没品位,话虽如此说,司怡还是慢腾腾爬了起来,自从那次医院事件后,司怡潜意识里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好感,仿佛这件小事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半天下来,司怡终于能体会梓青当年的心情了,李欣不但土得跟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连精力也如她当年那般充足,只是如今,长吁短叹的换成了她,遥想当年,心头微苦,她摇摇头,努力不去想那些跳跃的画面。
游兴而归,司怡带她去吃法国大餐。
李欣喜欢鹅肝酱,很讨厌那道“焗蜗牛”,死也不肯碰芝士蛋糕,眼神也如自己当年一样土,司怡简直哭笑不得,天下的书呆子是不是都一个德行?
夜游塞纳河,在广场边听街头艺人即兴演唱,夜深才归,大厅经理告诉她有人找,隔着一尾喷泉,司怡一眼就看到了她,坐在红色沙里冲自己摆手。
最近秀场不断,梓青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只留下两名保镖,吩咐好好照顾司怡,离开以后,那位大堂经理告诉她梓青下午5点钟就过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因为这句话,司怡整晚辗转反侧,第二天也没有陪李欣出去疯,继续在酒店装尸体,扮鸵鸟。几天后,忽然有人来接她们,那人自称是梓青的司机。
司怡正好有话想亲自对她说,没有拒绝,车门刚关上,李欣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赶在轿车动之前跳上车。
车子停在郊外一处花田旁,远处隐约可见几处高楼,看起来像是一处私家别院。
现场记者成群,闪光灯连成一片,司怡习惯性转移视线,四下望了一圈,根据她多年的经验,她已经猜出梓青的目的。
她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时装秀,司怡并不曾缺席,但那段回忆却因为韩义的玷污而染上了灰色的印记。
今时今日,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文不名,只能靠四处打工赚取生活费的无名小卒,她有了自己的品牌,自己的公司,在时尚界呼风唤雨,像扎根地下的大树,盘根错节,虬枝覆天,再也不会因为一点风吹雨打就轻易倒下。
因为梓青的授意,她们坐在第一排,临时搭建的舞台简约而不粗糙。台下一片安静,耳边清晰地传来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出的笃笃声……
几年来,梓青的每一场时装秀司怡都有关注,并且事后都会收集相关的新闻报道,也曾经小心翼翼地减下那些美丽的图片,悉数收藏。
即使时装周她也去过不少次,但亲眼目睹了她的设计,还是觉得惊艳……
飒纱作为当天的主秀,一共四套服装,结束以后,率先领着众位模特走出,她不是标准的美人,但气场强大,气质跟梓青设计上的卓尔不群可谓不谋而合。
掌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梓青出来致谢,她说要把这场秀献给在场的一位女士,宾客大哗,但她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事后在接受媒体的采访时也是三缄其口,笑而不答。
司怡却心知肚明,她是在为自己保存颜面,如果消息传到国内,这歌坛一姐,她也不用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