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此刻，嘉文才意识到，赵信的生命已经深深的打下了诺克萨斯的烙印，而那个让他痛苦，骄傲，又怀念的国度过往的记忆，则浓缩进了他的骨血里，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良久，赵信的表情才恢复正常，反问道：“你觉得诺克萨斯是个什么样的国度？”

“呃……”嘉文迟疑了一会，说：“根据外界传闻和书面上的描述，诺克萨斯强大，严苛，极致追求武，以武为尊，弱者根本没有任何生存空间残暴国度。”

“你说的不错，诺克萨斯的确就是那样的国度。严苛，残暴，充满血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诺克萨斯的生存压力，比符文之地任何地方都要重。竞争和战斗已经成为诺克萨斯人的基因之一，每一个诺克萨斯人，在血液中都流淌着叛逆和独立的因子，这些因子与竞争意识，被高度的生存压力下彻底激发，将整个诺克萨斯严苛，残暴，充满血腥的氛围燃烧到极致，这也是为什么，在诺克萨斯有着众多血腥决斗的主要原因之一。”

说到这里，赵信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一股无奈的悲伤，“你知道吗？在诺克萨斯，一个四岁的孩子，按照诺克萨斯的惯例，必须离开母亲的怀抱进入进入弱肉强食的暴力世界，或者在角斗场证明自己的生存价值，或者参军经历战火的洗礼，在诺克萨斯中，百分之六十的孩子都会在这样残酷传统的洗礼中失去生命。”

嘉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是疯狂！”

“疯狂？”赵信脸上再次浮现那个痛恨而又骄傲的奇异表情，“那就是诺克萨斯。”

嘉文默然，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疯狂的国度，究竟是什么样的国度，疯狂对于个体，只是相对罕见的事情——而国体、政/党、民族、时代的疯狂，那就是规则。

而疯狂，就是诺克萨斯的规则传承。

不需要华丽辞藻的堆砌，仅是疯狂一字，就足以一针见血的概括出诺克萨斯国情，也只有在诺克萨斯成长，而后徜徉整个符文之地，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赵信能如此铿锵有力的用‘疯狂？那就是诺克萨斯。’这样的话来概括。

嘉文深吸了一口气，内心震撼不已。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从五岁开始，就过着刻苦修炼的生活，比世界上大部分的孩子都要不幸，但此时听到赵信所说的诺克萨斯孩子从四岁开始就必须经过传统制度洗礼，并且百分之六十的孩子会失去生命，他才真正明白，他曾经以为的痛苦的过去，已经算的上是非常幸福了。

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底才能更强烈的感觉得到。

赵信看着眼前这个身上流传着德玛西亚皇室血统的年轻皇子，问：“你知道对于一个国家而已，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嘉文摇摇头，这种高深的问题不是他这种年纪这种阅历的人可以阐述的。

赵信指了指地下，说：“土壤。”“土壤？”“对，土壤。产生天才的土壤比天才还要难找得多，而传承疯狂残酷规则的诺克萨斯，就是产生天才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