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所有人都害怕了,更有不少人想要逃离,但家父心想,逃出去的这些人若是又变成了丧尸,跑出去咬了别人,岂不是让很多无辜之人遭殃?于是下令谁都不能私自离开,否则便格杀勿论。这些护院平日里都是柴家花费大量的金银养着,这时候果然有了用处,那些人见过柴家护院们斩杀丧尸时的英武,为之震慑,不敢逃跑。
“家父便开始询问那些人,想探明为何有人好端端的,突然就变成了丧尸,这时候那些参与盗墓的人,纷纷开始责骂已经死去的石老二,都怪他对那坟墓的主人不敬,刨了人家的坟墓,开了人家的棺椁,这也就罢了,居然还将人家剖腹挖心,对上千年的古尸那般折辱,这才被邪气浸入身体,不光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咬死咬伤了那么多人。
“这些人将气都撒在石老二身上,将石老二当成了罪魁祸首,但石老二已死,他们也无法泄愤,便又迁怒到石老二的兄长头上,纷纷指着石老大的鼻子痛骂。石老大被骂得不耐烦,就反驳了一句:‘你们骂什么骂?俺是不识字,可当时也有识字的人!咱掘开坟墓的时候,都看到棺椁上面有一行血字,胡家那识字的娃就说了,上面写的是‘开馆者必死’,可当时谁都没有当回事,那棺材是咱一同开的,俺觉着就是那古墓主人的诅咒应验了,你们等着吧!凡是参与盗墓的,谁也逃不了!’
“石老大本也是气话,但这一番话说出口,顿时得罪了一大帮人,这些人刚刚经历了尸祸,本就敏感得很,哪里能受得了石老大这一番胡言乱语,于是便又七嘴八舌地开始声讨石老大。谁知道被石老大给说中了,尸祸再度发生,就在众人打嘴仗的时候,又有人变成丧尸,于是旁边又有人不幸被咬伤,家父只好再次下令斩杀丧尸。
“这一场接着一场的尸祸,闹得人心惶惶,死掉的人越来越多,家父也是心有余悸,眼见夜色将黑,可尸祸依旧没有平息,谁也不知道身边会不会有人突然变成丧尸,所以几乎每个人都离其他人远远的,相隔一丈之外,相互防备着。
“闹了几次尸祸,家父苦苦思索之后,突然有了一个发现:变成丧尸的,一般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被丧尸咬死,在死后会立马变成丧尸;另一种是被丧尸咬伤或者抓伤,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突然由活人变成丧尸。家父总结出这两点,虽然还未经过大量考察,并不能完全确定,但这丧尸之祸实在是触目惊心,若一旦有一个丧尸跑了出去,再咬伤别人,尸祸便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以至于流毒无穷,一旦尸祸泛滥,便无法控制,于是家父痛下决心,给那些护院下令,命他们将所有受伤的人,都统统……”
蔡德章问道:“统统怎样?”
柴靖宇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统统杀掉!蔡大人是手握大权,掌人生死的大丈夫,理应知道,在特殊情况下,该舍弃的必当舍弃,就算不为自身安全考虑,也要为天下百姓着想。而那些参与盗墓的,经过了几次尸变之后,身上几乎都带了伤,虽然当时心智还算清楚,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变成丧尸,暴起伤人了。
“所以家父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下令,将那些人都给杀了,并将那些人统统丢进了矿道里,然后将矿道封存,把所有尸体都埋了起来!”
蔡德章冷笑一声,又问道:“这么说,柴树德草菅人命,一出手便坑杀六十多人,还是为了江州的万千生民?”
柴靖宇道:“那是当然,只要走出一个丧尸,家父岂不成了江州城,乃至整个大宋国的罪人?”
蔡德章道:“就算你能说出个牵强附会的理由,但在江州境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柴树德为何隐瞒不报?为何不通知官府?”
柴靖宇道:“柴家在江州树大招风,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不论江州还是外地,都有不少人巴不得柴家出什么纰漏呢,家父虽然问心无愧,但毕竟下令杀了数十人,若是传扬出去,必定少不了种种指责和攻讦。都说三人成虎,谣言可谓,毕竟此事波谲云诡,隐秘甚多,一旦被人揪住不放,便很难说得清楚,家父即便再怎么光明磊落,也怕他人口舌暗箭,更怕连累到柴家,所以不敢伸张,更不敢报官。”
蔡德章冷笑了一声:“哼!本府真是看错你了,敢情你真是个能言善辩之徒,可你倒是说说,柴树德又是怎么死的?”
柴靖宇道:“至于家父……却也是一时心善,这才遭遇了不测。”
“一时心善?笑话!一个能毫不犹豫下令坑杀六十多人的狠人,也敢说什么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