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赫连子谦和宁洛歌看到了方杰收藏的宝贝时,眼中都不免闪过一丝震惊。
而眼前的这些,据方杰所说,才不过是“一小部分”。
宁洛歌知道江南是富庶之地,更知道洛城是江南的重中之重。但她怎么也没想过,不过是一个知府的儿子,竟然就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宁兄快帮咱们看看,我收集来的这些字画可是真迹?”方杰迫不及待地询问。
按着赫连子谦事先地嘱咐,宁洛歌只是看,却没有说话。
“怎么?有什么不妥么?”方杰见宁洛歌沉默不语,心中慌了,以为这些字画是赝品,说话的语速都快了很多。
宁洛歌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十分踌躇。
“宁兄但说无妨。”
“方兄的这一副梁朝名家白渊的《流水知音》看上去似乎是没问题,成色,笔墨,都没问题。但惟独这纸张……梁朝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而当年白渊作此画的时候不慎弄破了这幅画的一角。所以若是真迹,应当是不完整的,可方兄你瞧你这幅画,可是没有一点的破损。”
宁洛歌指着这幅画,侃侃而谈。说得方杰一愣一愣的。
“那,那可怎么办?这幅画花了我十万两银子啊。”方杰哭丧着脸,几乎下一秒就要哭了。
“无妨,虽然此画是假的,但是足以以假乱真。不妨这样,连兄正好要在这儿开个书画斋,初来乍到,今后还得多多仰仗方公子,不如这样,这幅画连兄就以十万两买下,这幅赝品就放在连兄那卖,若能卖出更好的价钱,便把多出十万两的部分给方公子送来,若是少了,那就算了,方兄你看如何?”
宁洛歌特意没有说若是不足十万会如何,都是一点就透的人,大家心照不宣。
“这,这不大好吧?”听到宁洛歌这么一说,方杰心里是喜不自胜,有冤大头谁能不高兴。只是他面上却还是假意地推辞着。
“无妨无妨。将来在洛城,还要多多指望方公子照拂。”赫连子谦是及时地说道。
方杰豪爽得哈哈一笑,连连说,“好说,好说。”
随后方杰安排了一桌盛宴款待二人,宁洛歌和赫连子谦都没有推辞,宴席上,赫连子谦特意给方杰展示了据说是他即将要挂在铺子里面卖的古玩字画。
方杰本以为赫连子谦不过是个普通商人,然而看见了那些字画之后,震惊地半晌都合不上嘴。谁知赫连子谦呵呵一笑,说这些都是假的,不过偏偏不识货的人。若是方公子喜欢,不妨送你一两幅留个纪念。
最后方杰禁不住赫连子谦和宁洛歌两人的诱惑,便笑笑接受了。自此,赫连子谦和宁洛歌今晚的任务便算是彻底地完成了。
第二日赫连子谦财大气粗手里真有好东西的消息便传开了。
赫连子谦听到暗卫禀报之后面无表情,宁洛歌则是大笑出声。笑完了,只是说了一句,“真是绝妙的好计策,好计策啊!”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赫连子谦均是带着宁洛歌各大家走访,去的全都是当地有名望的家族。因为赫赫连子谦第一日在方杰那给他看了他带来的那些字画的缘故。
每家人在接待赫连子谦的时候都特别的热情,虽然也有怀疑的,毕竟钦差马上就要来了,谁都怕在这节骨眼上出事,偏偏帝都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谦王遇刺了,更严重的是,听说他随行带着的女人受伤了。
而这边,赫连子谦的古玩铺子又是选址又是装修的,弄得几乎满城皆知。再加上赫连子谦演技实在太好,每日留恋烟花之地,吃喝玩乐,美人在怀,美酒在手,终日浪荡,怎么也不像是钦差派来暗访的探子。所以一时间,倒是没人对他们产生怀疑。
明日钦差就要来了,而直到刚刚,赫连子谦才把那一箱子字画全部都送了出去。
“这下子都送出去了。”客栈里,宁洛歌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悠悠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听到了那声微不可查地叹息,赫连子谦一边坐着喝茶一边问道。
“我只是在想,你的陷阱挖好了,他们也都跳下去了。”宁洛歌耸了耸肩,由衷地敬佩,“不愧是外界传言冷面阎王的谦王,够狠!”
而成功达成这一切的赫连子谦听着宁洛歌的夸赞,却兴致缺缺,连个笑容都没有,反而下颚绷得很紧。
“不高兴么?”宁洛歌感觉得到,他不开心。
“朝廷里有这么多的蛀虫,十八名,这七日我们走访了十八名官员。你可知我一共准备了三十六幅字画。一张不多一张不少,如今,全空了。”赫连子谦脸色很难看,眼里俱是寒意。
“朝廷官员如此,百姓又当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贪腐奢靡之气猖狂至此,叫我如何高兴?”赫连子谦丝毫不忌讳,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大逆不道。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宁洛歌从未看到赫连子谦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森寒到让人发抖。宁洛歌默默地替那些人默哀,惹怒了赫连子谦,他们有的好受了。
明日,有一场好戏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