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向飞虎入棺之后戚尔幻便一直跪在灵前守着。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药会成了向飞虎的催命符。戚尔幻也想过是否有人动了手脚,可是给向飞虎吃的药都是自己亲自抓药熬制,从未假借他人之手。而且还有两位资历比较深的陪诊太医,那药方也是经太医看过的,三人一致同意后才会抓药熬药。
难道真的是自己医术不精,太过狂妄自大才会让向飞虎送命?行医这些年来,虽说也见过不少死亡,但这一次却是最惊心动魄的。向飞虎临死前不住地一口一口呕血,那痛苦的神情在戚尔幻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向飞虎甚至没有机会说一句遗言就这样与世长辞了。
一阵阴风吹动灵前的白幡,戚尔幻不禁一哆嗦。她不禁转身向门外瞧去,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朝灵堂内走来。
戚尔幻认出了来人额身影——陈钰。戚尔幻暗道,陈钰为何深夜只身一人来此?
陈钰走近灵前,点了一炷香,朝灵位拜了三拜。他道:“朕幼年时,向将军便是我的教习老师,对我严厉又苛刻。朕当年还曾记恨过他,暗自发誓等朕当了皇帝一定要将他革职,不让他再出现在朝中。朕心中这样想是因为朕有些怕他。后来陈兴逆贼叛乱,父皇驾崩,当时正在边关平乱的向将军帅大军班师回朝,可大军辎重多行军速度慢,他亲帅五百铁骑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杀回京城,陈兴为了俘虏他故意将他放回京师,可向将军还是凭借一己之力将我救出,向家姐妹更是一路护送助我逃离朔国,他自己却被流放荒蛮之地遭受非人之苦,没念此朕心如刀绞。”
陈钰转而搀扶起跪在灵前的戚尔幻,戚尔幻因跪的时间长了,双腿发麻,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被陈钰扶起,戚尔幻尴尬地作揖致谢。
“向将军归天朕心中悲痛,但朕绝不是不是不辨真假的昏君,朕知道此时必然不是你所为,也不会怪罪其他两位太医。但不管向将军因何突然暴毙,眼下朕知道最重要的不是追查真相,而是如何安抚朝中人心,让有贰心的宵小之徒不敢轻举妄动。”
戚尔幻道:“向将军之死无论如何与我脱不了干系,小女子生长于山野,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也不解皇上如何安抚朝中人心,但小女子还是希望皇上能让我参与彻查此事,也算是对向将军,对自己有个交代。”
陈钰意味深长看了戚尔幻一眼,道:“姐姐与我倒是有些生分了,我记得曾经在欧阳府之时,姐姐对我并非如今的态度。”
戚尔幻轻笑一声,转身不看他,道:“当年年幼,不辨真伪,如今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幼稚的小女孩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终究是无法释怀,我还是希望皇上能够早日查明真相放我和我的两个朋友。”
向怜月毕竟是与陈钰是亲近的,当日戚尔幻让向怜月相助在宫中寻找黄维坚和小茹的下落时,陈钰便已经知道了戚尔幻早就怀疑是自己将他二人囚禁起来,如今戚尔幻当面挑明他并无惊讶。
陈钰道:“除了不能到处走动,那两位朋友一切都好,吃穿用度不曾怠慢,这一点你你大可放心。朕今日来便是有一事想要拜托姐姐,若此事成了,朕答应你绝对放你和你的朋友离开,君无戏言!”
戚尔幻有些厌恶眼前之人,曾经他以天真无邪的外表骗取自己信任,现在又再次算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