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舒服。”雨势已经比昨晚小了很多,凉丝丝的晨风携裹着零星雨滴扑到脸上,必莉卡睁开眼睛抬头往上看,整片天空灰蒙蒙的,天边不时滚过一声闷雷。
隔着稀疏的雨幕,可以看到对面的高塔下的排水管道,足有一人宽,哗啦啦排出的大量雨水像奔涌的河流,沿着沟槽汇入村外的深湖当中。
昨晚睡得并不好,连梦里都被潮气和霉气围裹着。被褥可能常年不晒,手伸进下面一抹都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常年住在这里的人们怎么受得住。
奈奈也不舒服极了,烦躁地在床上蹭来蹭去,不停地回头舔背上的毛:“喂,你过来看看,我背上是不是起猫癣了?好痒啊!”
必莉卡似乎没听到奈奈的话,她轻轻咦了一声,转身跑回屋里抱起桌边的圆布墩摆到窗户下方,两手撑住木窗框,踩在圆布墩上探头向外看。
各高塔基本在三到五层之间,一层在雨季有被淹的危险,通常是不住人的,二层集中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三层以上才是民居和仓库等地。
高塔的二层以上各自独立,一层则由短石桥相连,通往村外的那条长桥,名为飞沫桥。
此刻正有身高相仿的两个人从飞沫桥上走过来,身上的雨具不是街上常见的斗笠和蓑衣,而是浅黄色的油布斗篷。步子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半藏家所在的高塔入口处。
临进门时,其中一人摘下兜帽,警惕地向外张望了一下,从必莉卡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头顶,那一头蓬松的银,宛如满月时撒在海面上的碎光。
联想到昨晚半藏打出去的电话,她有一种直觉,这两个人是来找半藏的。
必莉卡跳下圆布墩往盥洗室跑,洗漱完,摸了一把挂在衣帽架上的长袍,昨天被雨水淋湿的下摆还没干,只好翻出包子店老板娘送的衣裳换上。喇叭袖盘扣上衣,下面配浅葱色灯笼裤,据说是老板娘给女儿做的,但尺寸太小,不合身,就一直压在箱底没穿。
手搭在门把手上,正要拧开,奈奈在后面叫住她:“等等,必莉卡,带上这个!”
她迈着优雅的猫步走过来,张口在必莉卡掌心吐出一枚戒指:“以防万一。”
“嗯。”必莉卡将那枚一天可瞬移一次的葡萄石戒指套在食指上,推门走了出去。
走到客厅门口时,必莉卡的步子停了一下,里面的气氛明显有些凝滞。
先看到的是雷欧力,不知道因为什么,头根根竖起,气得两眼喷火,中间的半藏两手旁推,像在劝架。
而站在对面同雷欧力对峙的是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子,裤管利索地收紧,打绑腿,背后背着一柄短刀,下半张脸被面罩覆住,额上勒护额,银。
听见声音,偏头看她,看不见表情,但眼神相当冷漠。
“你说什么?!”
“听力不好吗?我说,你没资格学习医疗忍术。”
针锋相对……不,确切地说,那个陌生的男孩子十分冷静,是雷欧力单方面飙。
一道柔声细气的女孩子的声音插-进来劝架:“卡卡西,你不要这样直白嘛。”她穿着黑色v领上衣和白色短裙,站的位置很靠后,没开口之前,必莉卡甚至没有现她的存在。
名为卡卡西的男孩子眼神落到那个女孩身上,口气软化了很多:“我说的是事实……算了,琳总是这么容易心软。”
“啊,必莉卡!”半藏是打算叫必莉卡来劝架的,雷欧力却气咻咻地拎起手提箱,一把扯过必莉卡的胳膊大踏步往外走:“算了!我们回去吧,必莉卡!人家说我们没资格学医呢!”
卡卡西毫不客气地在后面补了一刀:“不,我说的是你。”
雷欧力气得浑身抖,必莉卡连忙替他背书:“雷欧力很厉害的!他自学了大量的医科知识,手术刀也用得很好……”
卡卡西冷冷地打断她:“没用的。他体内没有查克拉,连最初级的变身术都用不出,更遑论需要精密控制的医疗忍术了。”
雷欧力愣了一下,必莉卡敏锐地听出了关键点,同雷欧力对视一眼,问道:“查克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