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粱薪亲自为黄有德扶灵。
这样一条消息在大雪纷飞的那天下午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酒馆之中,不少人议论着此事。
“那梁侯爷为什么要给黄大人扶灵呢?以前也看见他们有什么交集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梁侯爷当初曾经被方腊乱党所抓,是黄大人带人全城搜索把他救出来的。所以梁侯爷一直对黄大人感恩戴德,而后来梁侯爷的官越做越大,黄大人也就拜在了梁侯爷的门下。”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梁侯爷还真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啊。”
“那是当然。你是不知道,梁侯爷可是大宋当下少有的好官,他的功绩......”
市井之中对于此事的说法千奇百怪,有好有坏。但是真正在官场混迹的人却一眼就看出来此事不简单。
烟霞山庄之中,林英有些紧张。他原本是想求见蔡京,可是蔡京感染了风寒正在休养,所以就是蔡绦在接待他。看见林英那紧张的模样,蔡绦心中暗自不屑,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来,而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地问林英:“公爷。这君山银针虽然不是御贡之物,但茶香清怡颇得我父喜爱,公爷尝过觉得如何?”
林英此时哪有心思去品茶,只是点了点头道:“茶不错。不过公子,太师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可有好转?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太师?”
“父亲身体已有好转,但是暂时不宜见客。不知公爷究竟有何事?不妨约之说说,看看约之能否替公爷斟酌一二。”约之就是蔡绦的字,在林英面前蔡绦倒是表现的颇为谦逊。毕竟是豪门大宅出来的公子,蔡绦的底蕴十分不浅。像那些没头没脑的衙门官二代,其实真正的豪门里还是很少的。
“这......”林英沉吟了一下后点头道:“好吧。此事还请公子代为斟酌。”
林英对着蔡绦拱了拱手道:“昨rì忠义侯粱薪亲自带领了西厂所有核心人员外加三千西厂铁骑去为黄有德扶灵,相信这件事公子应当有所耳闻了吧?”
“嗯。”蔡绦点点头道:“此事轰动整个汴京城,约之也听说了。只是不知此事跟公爷您有何关联?”
“怎么会没有关联?”林英急了,说道:“我已经得到消息,那粱薪亲口在黄有德夫人前面表明他认为黄有德是枉死了,并承诺一定会替他讨回公道。公子你也清楚,黄有德这件事,我脱不了干系。”
“脱不了干系?”蔡绦笑了笑道:“公爷莫非是糊涂了?杀黄有德的可是太子,跟公爷又有什么关系?公爷现在可是在杞人忧天啊。”
“这......”林英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听见蔡绦这么一说,林英突然明白过来,他道:“公子的意思是叫我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太子殿下?”
蔡绦眉头一扬,感觉摇头说道:“公爷可千万别瞎说。约之可没这意思,约之今rì没跟公爷说过任何话。公爷也没跟约之见过面。”
林英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他拍拍脑袋道:“对对对。今rì林英没和公子见过面,也没说过任何话。那公子,林英先行告辞了。”
蔡绦笑着点点头道:“公爷其实大可不必担心。论爵位,你比粱薪高一级。论官职,我父亲也把握朝纲这么多年,又岂是他可以随便兴风作浪的。公爷尽量放宽心,以往是如何,以后也接着如何。比如今rì,又何必急着走呢?碧鸢姑娘可等侯公爷多时了。”
说完。蔡绦对着林英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林英眼睛一亮,也跟着笑了笑。他起身对着蔡绦深鞠一躬道:“谢公子指点迷津。”说完,然后这才离开。
林英刚刚离开没多久,蔡绦立刻走进内屋。在那里面,蔡京正端着一杯茶细细品着,闻那茶香就知道蔡京喝的也是君山银针。只不过看蔡京那安然自若的神情,根本不像是一个有病之人,甚至不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蔡绦先是对着蔡京行了一礼,叫了声:“父亲。”
蔡京点点头道:“绦儿。还记得为父跟你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