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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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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门,小七就一把抱住了她,久久不愿放开。

不过短短的半天时间,他真正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人生的大起大落。

就像是从生死之间转了一个来回。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不过片刻的功夫,他觉得自己整个又活了过来。

真好!

能够重新抱她在怀里的感觉,就像失而复得了一件珍宝,他竟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若水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急速狂乱的心跳,忍不住伸手按住那里,轻轻抚摸。

“对不起,小七,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我应该告诉你的,害得你为我那样担心难过,真的对不起。”

她满心负疚,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

如果这个世界上她还有可能完全信赖的人,非小七莫属。

可她当时就是恶作剧之心作,竟然想着连小七也一起捉弄一起。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毒不治,他会怎样?

她躺在床上,佯装昏迷不醒的时候,他说的话,字字句句她都听得分明。

他越是情深,她越是后悔。

等到小七和墨白动了真怒,大打出手的时候,若水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活”过来,这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无论谁受伤她都不愿意看到。

“现在知道后悔了?嗯?”小七勾起她下巴,看到她满怀歉疚的眼,轻笑一声。

“水儿,你瞒得我好苦!”

“以后,我誓,我再也不会欺瞒你一个字!”若水神色郑重地举起手来。

小七却握着她的手,眼中全是笑和喜悦。

“你有了身孕,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什么?”

这下吃惊的轮到若水了。

接着,她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七这可不是想孩子想得都入痴了么!自己刚刚假死活过来,他倒好,得了陇,还望蜀。

自己哪里又有什么孩子了。

“小七,我何时有身孕了?”若水咬着唇,忍不住地笑。

“你何必还要再瞒我?要不是曾太医替你把脉,我们还不知道要被你瞒到几时!”小七心中满满的全是喜悦,一种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曾太医?”若水吃惊地挑起了眉。

她的确不知。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实在是太困太倦了,装昏迷装着装着,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所以对曾太医的话压根就没听到。

“曾太医说我有了孩子?”她不确定地再问。

“怎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小七觉得奇怪,她的医术远在曾太医之上,她要是有了身孕,自己怎么会半点不知。

可是看若水的表情,却不似作伪。

她刚刚骗了自己一次,绝对不会再骗自己第二次。

“我真不知道。”若水又惊又奇。

这喜脉和其他病症不同,她自己替自己把脉,却是摸不出来的。

所谓医者不自医,指的也包含有这一层意思。

她不禁回想近日来自己身体的变化,像是和之前的确有一些变化。

先就是,她最近口味大变,喜食酸辣之物。

她记得很清楚,前往虎牙谷的途中,她曾见了梅子而馋涎欲滴。

要知道从前的她,可是碰都不碰的,那次居然一口气吃了好多枚,仍是意犹未尽。

其次,她刚意识到,每月一次必来的亲戚,已经许久没来拜访她了。

她屈指一算,已经差不多有将近三月。

正是她和小七离开东黎前往南越国寻药的时候。

难道说,在那南越的时候,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可自己每次和小七亲热之后,都曾经服过自制的避孕丸。

她对自己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绝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那么……

她想起了那个令人迷醉的草原之夜,那一大片星星似的湖子,还有那成群成群的野马。

难道就是在那天晚上,她……有了孩子?

那天她换上了朵拉姆为她准备的南越服饰,却忘了带上小药丸,事后更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是了,定是那一次。

想起那天晚上,他和她亲热缠绵的场景,她仍觉得一阵脸红心跳。

屈指算来,那正是她受孕的时日。

没想到,这个自己并没有期盼过的生命,就这样不期而至。

她怔怔地着呆,心里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震惊。

她才刚刚答应过小七,要为他生儿育女,没想到,她的这个允诺这么快就要成为现实。

小七含笑瞅着她,忍不住在她挺秀的鼻尖轻轻一刮:“鬼丫头,你是高兴傻了吗?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娘了。水儿,我真的好欢喜!”

要不是不想惊动了旁人,他真想大笑出声,把自己的所有喜悦,全都通过笑声传达出来。

若水震惊之后,一股淡淡的喜悦从心底慢慢地升了起来,越来越浓,浓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像是感受到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跳动。

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了孩子?

小七双臂一伸,已经将她横抱于怀,大步往床前走去。

“你现在有了身孕,万万不能累着,乖乖地躺在床上不许乱动。”

小七神情严肃,他可以纵容她的一切,可现在的她,必须要听他的话,平安无事地诞下他们俩的孩子。

看他那一脸的严肃担心的模样,若水忍不住想笑。

她是大夫,她对自己的身体最清楚。

更何况,她已经平安的度过了怀孕初期最危险的那三个月。

“小七,你不需要这么紧张,我真的不要紧,医书上说,有了孩子之后,更要多走动走动,这样对母子二人都好。”

“当真?”小七半信半疑,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道理,可是他愿意相信若水,尽管这鬼丫头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好罢,就信你。如果你要是再敢骗我……”

“小七公子,小女子不敢!”若水嘻嘻一笑。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小七瞪她。

若水吐了吐舌头,把头埋进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小七抱着她,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忽然想起正事。

“水儿,你究竟有没有中毒?那曾太医的话,可是真的?他说你中了两种奇毒,在你体内相生相克,这两种毒他从所未见,更不知道解法,我相信他不会乱说,你却怎么突然间就好了?难道你体内的毒,也是假的吗?”

小七心中仍是有一层隐忧,曾太医是老成持重之人,医术虽不及若水,却也是太医院中的佼佼者,想来他不会断错症。

“我中的毒,是真的。”若水缓缓点了下头。

“小七,我真的没有故意骗你,我真的……中了毒。”

小七一惊,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迎向光亮,仔细地瞧,只见她脸上仍是笼着一层淡淡的黑色,并未消褪,心中倏地掠过一抹寒意。

若水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轻轻一笑,掏出帕子在脸上擦了几擦,露出晶莹如玉的肌肤来。

她把染了黑灰的帕子递到小七面前,抿唇笑道:“我脸上的黑气,是假的!我体内的毒,已经完全解了。”

“当真?”小七惊喜道。

“自然。呀,小七,我这次真是托大,小白曾经警告过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次来的是一名用毒高手,让我小心在意,可我却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中,以至于中了第一种毒。”

若水想起那黑衣蒙面人,不禁摇了摇头。

“那第二种,可是宫中夜宴之时,姚皇后所下?”小七目中迸射出怒火。

“姚皇后?”若水嗤了一声,“她还没那个本事。我中的第二种毒,是姚皇后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名叫小安子的所下。”

“小安子?”小七皱起眉,仔细回想,却没在脑海里现有这样一号人物。

“嗯,想来你定是不识得他。此人,倒的确是个高手。”

若水回想起自己见到这小安子的一幕,却现自己连他的容貌长相都不曾看清。

“他不光是用毒手法巧妙,炼制的毒药更是厉害,另外,他还懂得一个道理,就是,绝不引人注目!他行事低调之极,如果我料得不错,他进宫的时间并不长,这个小安子,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此事交由我派人去查,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你就乖乖的养好身体,不许再操心这些事情。”

小七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说,你中的这两种毒都极是厉害,连你也不知道解法,却恁地没事了?”

“说起来,你一定想像不到,我是如何解毒的。”若水眨了眨眼,道:“你还记得我让小桃去找回来的那个碗吗?”

小七点了点头,道:“记得,你为了那个碗,差点把小桃嫁给后院马夫小舅子的二大爷当童养媳。”

听小七把自己的话重复得一丝不错,若水格格笑出了声。

“就是这只破碗,才救了我的命啊。”她收起了笑容,低叹一声。

“那个赠我陶碗的老乞丐,才真的是一名神龙见不见尾,毒技举世无双的高人!幸好他是友非敌。小七,说起来我这次能够平安无恙,倒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个人。”

“谁?”小七问道。

“墨白!”

“墨白?”小七不解。

他刚才还为了墨白没能保护若水而大打了一架,墨白也亲口承认,在那个最要紧的关头,他跑去洗澡了。

可若水还要感谢他?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位扮成了乞丐模样的世外高人,就是墨白请回来的。”若水幽幽地道:“他送我的那只碗里,在碗壁上涂了一种神奇的药,我就是服用了这种药,才化解了体内的剧毒。你说,除了要感谢那位高人之外,要不要谢谢墨白呢?”

她想起墨白告诫自己时,自己说过的大话,一阵羞惭。

显然,墨白并不放心,所以他才去寻了这位高人出手相助。

要不是他……自己这会儿估计早就躺在某个角落里,喂了野狗啦。

“谢倒不必,只求你家那位夫君,以后手下留情,别再毁了我这吹弹得破的半边脸!你瞧瞧,这副模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长窗忽地无风自开,墨白出现在窗外,眼神幽怨,似笑非笑。

若水见他一张脸庞本来白里透红,现在左边脸颊肿起了高高的五条指痕,红红的很是醒目,也很是滑稽,不禁扑哧一笑。

“你个没良心的,我被你夫君打成了这样,你还笑?早知道就不找人去救你!”墨白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嘀嘀咕咕。

若水指着小七的右眼道:“我夫君不也被你打成了乌眼青?你们俩都多大的人了,居然动起手来像孩子一样,打人不打脸,没听过吗?小白,进来,我给你敷敷药。”

墨白和小七对望一眼,看到对方的样子,都忍不住好笑。

若水让两人坐下,取出一管淡绿色的膏体,散出淡淡的薄荷香味,分别替二人涂在伤处。

不一会儿,两人觉得伤处由清凉转为火热,等热气消散,若水一笑,道:“好了。”

她取过铜镜,放在二人面前。

墨白抢过铜镜,对着一照,不由“咦”了一声。

他左边脸本来肿得像是多了五根胡萝卜,现在竟然肿红全消,只有一点极淡淡极的痕迹,要不细看,半点也瞧不出来。

他又看向小七的右眼,见那块圆形的青紫也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点浅浅的青色。

这样神奇的活血化淤膏,他倒是第一次得见。

“这样的好东西,送我吧。”墨白也不客气,对着若水伸出手。

若水白他一眼,道:“你这天下第一的高手,还稀罕我这点东西?”

话虽如此,她还是把那管药膏放在他的手里。

她心中感激,这次要不是他请来了那神秘老者,自己性命休矣。

墨白眉花眼笑,把药膏藏进了怀里,对着小七翻翻白眼。

“其实她并不是有意骗你,她服下那解毒药之后,整个人会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否则她也不会瞒过这许多人的眼睛去,那个姓曾的太医,倒也厉害。”

闻言,若水眼前一亮,道:“小白,你见过那位赠药的前辈了?能不能让我见上一见,我想当面向他道谢。”

她心思转得极快,不久之前,墨白还和小七为了自己的事大打出手,这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得知了自己假死的秘密,显然是那位前辈告诉他的。

墨白不禁叹服,见她仅凭一句话就猜到了自己的行踪,的确是聪敏过人。

“道谢倒也不必了,那老猴儿说了,那个碗……是他的心爱之物,希望你能够好好保管,以后要是有缘,自会再见。”

墨白一摆手,大咧咧地说道。

若水有些惆怅,她对那名老者又是感激又是崇拜,如果能够见他一面,向他请教一些疑难问题,自己会获益良多。

可惜,像这样的高人,都是有如闲云野鹤一般,哪里是想见就见得到的。

自己能够和他有一面之缘,也是由于墨白的缘故,已经受益匪浅。

“小白,你帮我转告那位前辈,那个碗,我会好好收着,决不会有半点损伤。”

墨白不以为意地道:“不过就是一只破碗罢了,你用过后丢了就是,那老猴儿就是小气,一个碗也当成了宝贝一般,要是不舍得就别送,送出了手的东西还巴巴地惦记着,真没出息。”

若水一笑,见墨白那件白衣的胸前有一些斑斑血点,正是小桃流出来的鼻血滴上去的,心中一动,道:“小白,你的衣服借我一用。”

“我的衣服?”墨白向自己衣服上一瞅,登时一脸嫌弃:“你那个蠢丫头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要赔我!爷这件衣服可是很贵的。”

小七却狐疑地看着若水。

好端端地她找墨白要那件脏衣服作甚,她要是觉得冷,难道自己的衣服就穿不得吗?

他伸手一扯,已经解下外袍,披在若水的身上,道:“穿我的!”

那命令式的口吻让若水哭笑不得。

“小七,我要小白的那件衣服有用。”

“有什么用?那衣服脏死了,你不许碰。”

“脏?我的衣服哪里脏了?”墨白怪叫一声,“你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吗?我这件衣服可是天下第一针绣了整整一月才绣成的……”

他嘚吧嘚吧的又开始了长篇大论,小七和若水对他那衣服的来历,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全都充耳不闻,连眉毛都不稍动。

墨白口沫横飞地说了半天,见两人都不搭腔,颇觉得无趣,恨恨地道:“你们这些凡人俗物,就算是天下第一针的手艺穿在你们身上,也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哼!”

若水忽道:“小白,天下第一针究竟给你绣了几件衣裳?”

“啊?”墨白愣了,皱眉看着若水:“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是觉得奇怪。”若水眨眨眼:“你说她要绣整整一个月,才能给你制成一件衣服,可是我自识得你以来,看你一天换一件新衣,件件都不同,难道你这每一件都是她亲手绣制的吗?如果每一件衣服她都要绣上一月,那这位第一针还真是可怜,她精心绣一月才绣出来的衣服,你只穿了一日就扔掉了,唉,这才叫暴殄天物,明珠暗投!”

墨白的牛皮被当面戳破,也不脸红,笑眯眯地脱下白衣,递给若水。

他也好奇,若水要自己这件脏兮兮的衣服究竟有什么用。

他和小七看着若水在房里东翻西找的,找出一些药材药粉,调了些水,然后对着铜镜,描化起来。

半晌,描化完毕,她转过脸来。

“怎么样,好看吗?”

小七和墨白全都吓了一跳。

就算现在天色还未全黑,二人却都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好像看到了七孔流血的女鬼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喂,我说水丫头,你好端端地把自己画成这副模样,是想吓死人啊!”墨白叫道。

小七唇边却露出笑意:“不错,的确是能吓死人,就算吓不死,也能吓得某人口吐真言。”

若水闻言,笑盈盈地对小七瞟了一眼,自己的心思从来就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既然这般说,显然是同意自己去了。

墨白“啊”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看着若水的样子,笑道:“希望那人的胆子大些,不要被你吓得直接变成了鬼。”

入夜之后,若水唤来了小桃,让小桃穿上自己的衣服,给她用淡墨水擦黑了脸,让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再垂下锦帐,放眼瞧去,看不出什么破绽。

小七坐在桌旁,以手支颐,燃起一盏孤灯。

而墨白则带着若水悄悄潜进了姚皇后的凤鸾宫,在墨白的带领下,一路上有如入无人之境,宫女太监们竟无一人现。

两人躲进假山洞中,耐心地等候。

一直等到子时,凤鸾宫中的太监宫女们都酣然入睡,姚皇后的房中依然亮着烛火。

守夜的宫女们在外殿打着盹,内殿里只有玲珑一人,睡在姚皇后的床前的脚榻上。

锦帷后的姚皇后睡得很香,很沉。

她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梦中的她一步一步地走上高高的御阶,御阶的尽头,有一把金黄灿灿的凤椅,她端坐椅上,俯瞰众生,群臣匍匐在她脚下,她得意之极,哈哈大笑。

这一笑,倒把她自己笑醒了。

睁开眼来,眼前一片漆黑。

姚皇后忽然觉得一阵心慌,连忙叫道:“玲珑,玲珑!”

自从二十年前,她做下那件亏心之事后,她的寝殿里就一直彻夜燃烧着红烛,从来没有熄灭过。

她害怕黑暗。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连唤了好几声,都不听到玲珑答应。

“这个死丫头,你是猪吗,睡得这样死。”

姚皇后气急败坏地骂道,伸手撩开锦帷,伸足去踢睡在脚榻上的玲珑。

她连踢了好几脚,玲珑都动也不动,像个死人一样,身上*的。

姚皇后喝骂了好几声,玲珑仍是不醒。

她又气又恼,不由想起碧荷的好处来。

以往碧荷守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就算是翻一个身,她也会惊醒。自己喉咙稍有点干渴,她就马上能将一壶温茶送到自己的唇边。

如今换了这玲珑,就是一张嘴皮子会讨自己的好,睡起觉来像个死猪,打得呼噜比自己还要响。

她唤不醒玲珑,无奈之下,只好提高了嗓子叫道:“来人,进来掌灯!”

她睡觉的时候,不喜身边有外人侍候,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在她身边守夜。

旁的宫女不得她的传唤,谁也不敢擅入。

可是她扯着嗓子连叫了好几声,也没听到半点动静。

整个大殿中静默一片,只有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中回荡。

姚皇后背上突然竖起了寒毛,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她紧紧闭上了嘴巴,两眼睁得大大得,恐惧地东张西望。

可无论她的眼睛睁得再大,看出去仍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片黑暗带来的是诡异的寂静。

姚皇后听到自己的心跳得怦怦作响,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

突然之间,一阵冷风刮过,直扑向姚皇后的身前,她登时毛骨悚然。

这大殿之中门窗紧闭,哪里来的风?

莫不是……

她心头窜起一股恐惧。

“谁?是谁?”她的声音抖得自己都听不清。

一片寂静。

姚皇后浑身簌簌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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