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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渊身上散着冰寒气息,所有人不由得颤了颤。
若羽公主本来叉着腰,站立在院中,她头有些散乱,手上还有些血渍,楚渊与苏浅一来到,她便心虚地溜着墙根儿下面想要逃,被楚渊一声怒喝,她吓得瑟缩在墙根下不敢动弹。
白蒙立在檐下,脖子上五道鲜红的血印印证着若羽公主的作案事实。他脸上虽没有了往日标志性的微笑,却也未见多少怒气。扫了一眼楚渊和苏浅,微微一笑,道:“小孩子心性,楚太子不必小题大作,吓坏了她!”
苏浅心想着这位蒙太子的忍功果然非常人能及,伤成那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楚渊目光怒沉地盯着若羽公主,片刻,转向白蒙,声音有些沉,“她是父皇的独女,平日里被父皇宠坏了,希望蒙太子不要生气,回头渊会把她交给宫里的教习先生,好好教教她女儿家该有的道德礼仪。”
白蒙笑道:“楚太子言重了。她还小,有些冲动是难免的。蒙倒觉得若羽公主性子纯真,很是可爱。”
若羽公主哼了一声,却不敢说什么。
楚渊道:“蒙太子的伤如何了?我已经差人请太医了,大约一会儿就来了。”他转了话音道:“这丫头今日太过胡闹,不施以惩戒她不知悔改。蒙太子不必替她说好话了。”
苏浅笑道:“太子表哥,既然蒙太子都说若羽公主性子纯真很是可爱了,你又何必太过执拗呢。她总归是要嫁到蒙太子府上的,到时候蒙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就把她教化成什么样的就完了,你又何必跟着瞎操心。你说是不是,蒙太子?”
楚渊好笑的瞅了一眼苏浅,心道她才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不知是在灭火呢还是在点火呢。
白蒙笑道:“教化不敢当。若羽公主已经很好了,将来嫁给蒙为太子妃,蒙愿与她举案齐眉,相爱一生,必不负她。”
苏浅看向若羽公主,道:“若羽公主,你听到了吧?你拣了个宝呢。天下间哪里有男人能有蒙太子这般深情厚谊?”
若羽公主哼了一声,道:“花言巧语!白蒙,最好你自己去和我父皇说取消联姻,否则,本公主会让你后悔的!”
楚渊瞪视着她,沉声道:“来人,将若羽公主送回皇宫,交给教习先生,教她一个月的礼仪。”
立即有两名婢女从院外跑进来,一左一右站在了若羽公主两侧。若羽公主急地跺脚,却终是没敢反抗。
白蒙张嘴欲说什么,触到若羽公主恼怒的眼神,他终是咽下了想要劝说的话,任由两名婢女将她带了出去。
太医到来,给他看了伤,上了药,嘱咐了几句,才恭敬地退出去走了。
楚渊客气了几句,命人收拾了院子里的残桌破椅及踩坏的花草,换了新的桌椅来。与白蒙聊了一会儿,和苏浅起身告辞出了芙蓉殿。苏浅临走时附耳笑着道:“你赢了。楚若羽是你的了。晚上来和你聊天。”
一时出了芙蓉殿,苏浅心想着虽然楚渊罚了若羽,但自始至终并未令她说一句道歉的话,他也未曾就此事向白蒙说一句致歉的话,这不知是他的骄傲使然,还是他故意为之。葫芦里究竟装了什么药,没揭开盖子,不得而知。
两人出了芙蓉殿,苏浅依然跟随楚渊到了龙渊阁。闲话了一番家常,并没有再提起若羽拒嫁之事。对于苏浅来说,那不过是局外人的局外事,和她无甚关系。即便她心里觉得那女子有些可贵之处,但事关他国联姻之事,国事体大,她身为别国公主没有出头的立场。
楚渊更不愿提起,与她于静室之中闲话家常,说些有趣的话题,远离政治,远离永无止境的筹谋算计,仿佛时间都凝固在指尖,那样的幸福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流月流云在门外听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太子殿下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两名小侍女都显得极其高兴。高兴之余却又在担心,陌皇子和浅萝公主闹了别扭是不假,但陌皇子岂是轻易放手之人?浅萝公主也似乎并未忘情。她们只怕太子越陷越深却最终竹篮打水,一时心有戚戚。
转眼天黑,流云流月摆上饭菜,苏浅陪楚渊用罢饭,看他服完药,才出了龙渊阁,本欲前往芙蓉殿找白蒙续话,却在半路遇到了出来寻她的墨凌。她方才想起墨凌也是受了伤的,虽没有楚渊的伤严重,但应该也不轻。看着墨凌颇幽怨的眼神,她一时羞赧。半路决定先到墨凌的住处。
两人到了归云苑外的湖岸边,桥尚未修好,苏浅携了墨凌凌波微步,未惊扰东阁楼的上官克,轻轻落在西阁楼里。
苏浅拖了张凳子坐下,把墨凌也按在凳子上替他把脉。
墨凌斥了一声,“死不了,你不必担心。爷还没那么娇气。”
苏浅横了他一眼,有些愠怒地道:“你越不像话了,在本公主面前也自称爷。”
墨凌哼了一声,道:“少端你的公主架子吧,爷本来逍遥世外好不开心,一生也不必入这乱世,却被你一把拖入十丈红尘,从此暗无天日。爷名为你的下属,事实是怎样的你心里清楚。这天下四国爷怕了谁去?也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