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将军府坐落在京城北面,是阮家现在仅有的府邸。
整座宅子因为种了太多参天松柏显得有点阴森,高墙之内,反而感觉比外面被风吹着还冷。
秋曳澜脸色阴沉的走出安置阮老将军的屋子。
阮清岩今天不在家,好在他入嗣后虽然带了一批人手进将军府,但管家还是从前的阮安。所以秋曳澜很顺利的到了这里——看得出来,阮清岩对于阮老将军的安置是花了心思的。
她身后这间屋子,地气和暖,窗明几净又宽敞,里面也收拾的非常整齐。地龙烧得暖暖的,陈设简单,但东西都是用心挑选过的。高案上放着腊梅盆景,低一点的架子上有水仙花,芬芳满室。
就是秋曳澜现在走出来,衣角还染着淡淡的花香。
可被精心照顾的阮老将军躺在锦被中那俨然骷髅、神智不清的模样……虽然有他年纪大了以及生病的缘故,但秋曳澜知道,最大的缘故,还是幽眠香。否则记忆中初秋时这位老人还亲自给原身示范过一些武技,怎么可能衰弱的这么快!
“路老夫人不死,我心难安!”秋曳澜咬着唇,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她在里面陪阮老将军说了一盏茶功夫的话,单是给对方擦口水的帕子,就用了三条!
守在外面的阮安迎上来:“郡主,公子快回来了。”
“这么早?刚才不是说要到晚上才回吗?”秋曳澜收起思绪,诧异的道。
阮安道:“老奴打人去找了,公子听说您来了,就提前回来。”
“阮伯,你这样就见外了,万一表哥有正经事呢?”秋曳澜摇着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到门口迎一迎吧。”
这不仅仅是她客气,因为将军府败落多年,现在除了阮老将军住的屋子跟下人的地方外,也就阮清岩的院子收拾了出来。至于待客的花厅啊前堂之类,全部没弄,所以她出了阮老将军的屋子都没地方待。
阮安也知道这个缘故,客气了两句就陪她向前门走去。
主仆在门后说着话,没多过久,门子叩门,说是阮清岩回来了。
秋曳澜闻言,轻提裙裾,边跨出门槛边喊道:“表哥!”接下来她还要说话,却听台阶下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嗔道:“阮郎,你家还有这样一个小美人儿,怎也不跟深深说?难道还怕深深呷醋不成?”
随着媚酥入骨的声音,紧跟在阮清岩马后的一驾油壁车上,利落的走下一个绿衣少女及一名蓝衣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