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靡拿帕子擦拭了下嘴角,朝四周歉意的笑:“是我不好,吓着你们了。”又看向秋曳澜,“我的身体是太医常请平安脉的,须知医道精深,宁颐郡主才看了几本医书?这么乱说一气吓唬我侄女,也太不厚道了吧?”
秋曳澜施施然道:“我跟你又不熟,怎么知道你这副气色都是脂粉抹出来的?又怎么知道你不讳疾忌医?我倒知道你们家六孙小姐是个厚道人,万一你有病在身却不告诉她,今天在这里出了意外,叫六孙小姐替你提心吊胆,那也太欺负老实人了不是?”
她这话本是为了气薛芳靡,但薛孙氏安排给薛弄晴的下人听得眉头一皱:“是啊,好好的就说这个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回头没准就要跟南氏一起告到老爷跟前,埋怨大夫人不够关心她!”这么想着心里就记下来,决定回去后到薛孙氏跟前卖个好——反正谁都知道薛孙氏讨厌小姑,巴不得有理由折腾她。
薛芳靡听得脸色好一阵赤橙黄绿青蓝紫,好悬没破口大骂!
偏秋曳澜气完她就转过头,对江绮筝道:“咱们快点上锦绣坡去?天色不早了。”
江绮筝这会也想到对策,就道:“既然寿安你们请了薛二小姐来助阵,那我们也不是没外援。”就吩咐,“回京去请邵先生!”比起薛芳靡这种有亲爹可仗的高门娇花,邵月眉才是真正的腹有诗书气自华!
“回京请人?”谷婀娜一皱眉,“那咱们不如都回去算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其实也不用回京请人。”秋曳澜忽然扔下一句,笑着拉了江绮筝到角落说话,“薛芳靡徒有虚名,没什么了不起的!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不足为惧!也就是她的身份让我有些头疼。”
江绮筝诧异道:“你说薛芳靡不足为惧?她那京中第一才女虽然有些水份,但也算得上咱们这代贵女里一等一的有才了。”秋曳澜的其他地方,江绮筝兴许还吃不准,但文采嘛……有邵月眉在,两年师徒相处,还看不出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好吧!
“她是大瑞第一才女都没用!”秋曳澜冷笑了一声,在唐诗宋词元曲三百的外挂面前,仅仅一两位才子才女那都是渣渣!
信心十足的保证自己能赢后,她跟江绮筝商量,“一会把薛弄晴要到咱们这边好不好?”
“你担心直接对上薛芳靡,会影响到你表哥?”江绮筝了然道,“这个没问题,最近没听说薛相立场变化,薛芳靡今儿这么做了,也不知道回去后会不会被薛相打死——倒是咱们喊薛弄晴过来,薛相还好下台些。”
“我猜薛芳靡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咱们不要给她先说的机会。”秋曳澜朝她眨了眨眼,“这两年她都是薛弄晴之母孙夫人代为管教,我可指望回头孙夫人欠我个人情呢!”薛畅之前把女儿交给嫡媳管教,是完全放了权的,这样她还惹出事来,薛孙氏肯定要承担管教不力的责任。
而秋曳澜这边抢先提出来把薛弄晴要过来,这样谷婀娜跟江绮筝这边都有薛家人,薛畅才不会被怀疑偏向了太后党——不但孙夫人,薛畅本人都要念这个好。
江绮筝会意:“我保证薛家人会知道这主意是你出的。”反正薛家不会感激江家人,还不如卖秋曳澜个面子,送个人情给阮清岩。
两人商议定,江绮筝就问正事了:“这场你既然一定要出战,显然是有预备的……却不知道你预备的是什么为题什么词牌,我好去跟她们说规矩?”
秋曳澜笑道:“咱们横竖都能赢的,做什么不赢得霸气点?”
“啊?”江绮筝一愣。
“让她们选题!”秋曳澜道,“咱们就来个韵脚不限词牌不限就好。”
江绮筝吃了一惊,看了看身后,附耳惊道:“不是阮纯峻写了什么绝妙好辞让你背好了来?”
秋曳澜一阵无语:“我是那种人么!”合着江绮筝刚刚还怀疑她文采不行,却没怎么反对就答应把这场交给她,不是认为她一直在藏拙,而是觉得她有阮清岩这座靠山!
江绮筝顾不得赔礼,追问:“那你怎么赢薛芳靡?!”
“你们能赢她不?”秋曳澜不等她回答,就道,“这会也没功夫细说,你就相信我一回好不好?我这还是头一次出城踏青呢,是绝对不会想灰溜溜被赶回去的。”怎么赢,难道我要告诉你我记性不错,前世背过的词句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接下来就要靠这些记忆碾压薛芳靡了?
江绮筝狐疑的看了她一会,道:“好吧。不过,你输了没关系,千万不要拿阮纯峻外传过的词句出来用。”
所以她还是在怀疑,秋曳澜必胜的信心,来自于十八岁中进士的阮清岩……
秋曳澜暗吐一口血,懒得跟她多说,道:“我知道,去同她们说规矩吧。说得霸气点!”
虽然她再三这么叮嘱,可惜江绮筝还是担心她失手,不但宣战得一点不霸气,甚至还留足了余地——听着就是那么的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