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令贞德从睡梦中醒来,她靠在祈祷台边,两眼泛着迷离的光芒,伸手在那虚无中的空气中抓紧又松开,她依然能感觉他就在她身边,从数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她身边。
自称法兰西救主的洛林女孩要来到希农的皇家城堡。
来自布鲁日主教、沙托鲁主教、教廷多明我修士审讯员勒梅特、柯西昂,一大批出身巴黎大学的神学大师离开奥尔良公国的大城齐集希农,自从那个来自洛林的女孩宣称她将给瓦卢瓦王室带来一个信息,他们就钻研着如何解决一个难题。
在希农的王室宫殿里,最高兴的人不是法王而是安茹公爵夫人约兰德,安茹家族在瓦卢瓦王室身上投入了太多心血,约兰德一招棋错把女儿嫁给了王太子已经别无退路,瓦卢瓦王室消亡,安茹家族将会元气大伤,后悔是来不及的了。
约兰德从这女孩身上看到了挽回败势的希望“你们必须用尽一切方法来证实她就是主的使者!”
大学往往是掌权者的帮凶,凡对掌权者不利的,他们都视为异端或邪术来判罪,然而今天权贵们却需要他们去抬高一个不知名女孩上升到上帝使者的地位。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对啊,公爵夫人。这是渎神啊!、。
这些贵族出身的神学家陷害栽桩非常拿手,可要把那女孩捧到身为上帝使者就意味着如果事发,他们都会被打为异端。瓦卢瓦王室式微,未来一两年内消亡都有可能,要他们把身家性命以及背后的家族都拖下这趟浑水非常不值!
约兰德盯着十几名弯腰伏背的神学家、主教“更多渎神的事你们不是也做过!再多做一件又有什么不好的!”
在科尔宾受伤败退,一个自称是受到上帝差遣的人前来替补他的空缺不是很完美吗?
约兰德对着几十个神学家下了死命令:“事成了之后,王室会给你们家族好处的!”
约兰德打消了再次举办三级会议的想法,人多水混,弄不好反而会推快瓦卢瓦王室的消亡,贞德就不同了,她首先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一个无知无识的穷苦乡下人,很容易掌控。有了她,不仅能从舆论上挽回瓦卢瓦王室遭到上帝抛弃的坏影响,还能消掉一部分法王查理六世刺伤科尔宾对贵族们造成的消极想法,她既没有名声,也没有权势,事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即刻处理掉也是可以的。
兰斯的亨利五世摸透了约兰德这位美妇要玩弄的把戏:“找些个神学家混进那个女孩要前往的城堡。把这个闹剧弄得大一些,好让所有人看看瓦卢瓦王室除了会捅死效忠自己的附庸之外还干了些什么。”
博韦主教说服兰斯城中的德瓦卢瓦公国、维德斯伯国贵族打开城门献城之后已然是国王面前的亲信,这事由他主持,他在巴黎大学井习神学时有不少同学老师分布在法兰西各地。
眼下,众教士唯唯诺诺点头应是,心里却有着另外的想法,瓦卢瓦王室许诺的好处比较兰开斯特家族许诺的好处非常不保险,他们身处希农城堡想要讨好英王却不能得罪安茹公爵夫人只能多动脑筋去思索来如何辩证洛林的少女不是神使!
约兰德离开心怀鬼胎的教士们,郁郁寡欢地走在希农城堡的楼道间。
为数不多依然效忠瓦卢瓦王室的国王顾问雅扛衤尘告着约兰德:“我们任何人都不该因为受到这个女孩谈话的影响而改变政策,一个农夫如此的被幻觉所蒙蔽:我们不该因此而遭受外国的讥笑”
“政策?”约兰德停下脚步讥笑盯着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头“王国在那里实施着政策?怎么娄不知道?”
雅扛衤撑视着约兰德:“我会向王太子建议停止这场闹剧!”
“随便你……”
跟随公爵夫人散步在希农城堡的人群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身影。
约兰德揉了揉发痛的眉角向家中的贵妇询问:“我们派到洛什伯爵的封地的医师已经有好十几天了,到还没传回好消息吗?”
那名被问话的贵妇摇摇头:“还是没有信使回来,夫人你说那位贝阿恩伯爵是不是不行了?”
“谁知道呢……”
查理六世给的科尔宾那一刀不止把科尔宾捅得生死不明,还葬送了一半法兰西,约兰德恨得咬牙切齿却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