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四周万数的军队都给调动起来,四处戒备,台阶下,将近五百多人全副武装的士兵汇合那些自称是圣殿骑士团的余孽把法王团团围住,约兰德没有把握能依靠手下的百人杀出包围然后回到军队的接应里面。
约兰德叹了口气,加冕就加冕吧,科尔宾根治不稳,安茹家多得是资本换取更大的好处,那天晚上就当做被鬼压吧!
约兰德望着台下那些人群一阵惆怅,要是没有她在幕后推波助澜透露了错误的消息给一些贵族,科尔宾怎能在数天之内从只是口头上不切实际的论谈化为付诸行动的野心呢!
约兰德暗藏的卫队尽数齐出,科尔宾大局在握。
法王跟着他最后的主教和十几个拥护者被越凑越多的反对者们包围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面,神情惶恐。
科尔宾向那里走去,四周的人纷纷退让到一边,一条直通法王那里的道路就这样出现了。
“放下你们的武器获得宽恕,或者随同瓦卢瓦家族一同死去。”
科尔宾的话令那十几个残存的同党面面相觑。
布尔日主教疯狂地喊道:“不要听他的,保护国王,为国王力战而死是我们的荣耀!”
“死后下地狱就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了,一时热血换来的却是永生永世的痛苦,你们认为值得么?”
科尔宾走到那些人前面。
“放下你们的武器。”
“我只给你们数十下的时间。”
科尔宾一声又一声地数着,咣当的一声,有人放下武器,随后又有人跟着做,除了布尔日的主教依然在扶着他的国王,那些保王派的人在敌人绝对的优势面前举手投降了。
桑特拉伊命令卫兵把布尔日主教从法王身边拖开。
“现在你们打算怎样处置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人民的国王?”
瓦雷尔捂着手臂的伤口,狂热地喊道:“杀了他!”
从混乱中受到伤害的代表们捂着伤口,含恨喊道:“对呀!杀了他!”
狂热的人群里,瑞恩希安把法王拖到了科尔宾面前,丝毫不知大难临头的法王跌坐在地上口水流着口水,不住地发出嘿嘿的笑声。
王太子在外边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你们不能!他是你们的国王!你们曾在上帝面前发过誓言要一生一世效忠他的!”
“去***,国王!这不是真正的国王,法兰西没有国王已经很久没有国王了,还记得犹太人在经典所遭受的磨难吗?我们正如同经典里犯错的犹太人不敬上帝、崇拜偶像一般!这边神眷的土地才会三番四次地遭遇厄运!那是上帝给我们的警示!给我们的警告,在瓦卢瓦家族领导的法兰西不是上帝所喜的法兰西!”
神情癫狂地瓦雷尔高举他的牧杖站在台阶边沿高处。
“以上帝之名,杀了瓦卢瓦的查理,用他血洗涤过去的罪恶,迎来一位上帝所喜的国王!”
“杀了瓦卢瓦的查理!”
“杀了瓦卢瓦的查理!”
圣殿骑士团的人带头高举手臂喊到,再过了一会儿,几乎整个广场的人都跟着一起呐喊,新仇旧恨,大家没理由不去杀了这个混蛋。
“杀了瓦卢瓦的查理!”
“大团长阁下,众怒不可违呀。”
瑞恩希安替科尔宾抽出了他的长剑。
“杀了他,您就是下一位国王,我们圣殿骑士团将尊您为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动手呀!”
科尔宾环视旁边的人,阿朗松公爵、拉法耶特伯爵、桑塞尔伯爵、纳尔榜子爵、诺曼男爵,这些认识的人除了贞德面露不忍之外,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应当。
在中世纪,穷凶恶极又或骄奢无比,即便是恶贯满盈,都不是错,要么要让人爱戴,要么让人恐惧,错的是不该无能,既不能让人爱戴,又不能让人恐惧。
“你不该为国王….”
科尔宾只能满怀惆怅地说道,然后狠心举起他的骑士剑一刀劈下。
王储查理发了疯似的挣脱卫兵,推开人群,想扑到法王查理身边,发出伤心欲绝的哭喊,瑞恩希安抓起了他,把他拖了到一边。
手腕一扼,王储查理脖子发出一声脆响,仿佛是这个时间最悦耳的声音令瑞恩希安露出无辜的表情。
“我以为他想伤害大家,就用力了一些”
大仇得偿所报的两个骑士团导师神情迷醉地呼吸着遍布血腥的空气,稍后,他们相互使了个眼神,瓦雷尔郑重捧出了那顶王冠,跪在地上,瑞恩希安跟着也跪在了地上。
两个人的下跪引起了所有人的反应,上万人如同越滚越大的雪球一般纷纷下跪。
瓦卢瓦的查理死了,法兰西现在需要一个新的国王。
不仅是根据传统,更是人们的需要,现在的中世纪人可没有打倒封建主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而且他们的信仰首先确立了王权的存在。
因为信仰,贵族们尊重王权,只要那些国王不动了他们的利益,地方领主从小被灌输的信仰很多时候并不反对那些顶头上国王在搞些什么,大宪章的建立也只是维护自身的利益而不是彻底推翻国王。
至于平民们,他们也需要国王,头上顶着国王就如同每周去教堂祈祷听从牧师宣讲的习惯一般在民众的意识里根深蒂固,缺少了国王,会令他们浑身不自在。
法兰西,现在必须得有一个国王!
斯科德尔距离伊莎贝拉三十米,他手上的手弩完全可以射死对方!而在远方的洛林骑士,已经在等着科尔宾把王冠放到头上之后下令杀掉被监视的修女。
约兰德哀叹了一声,也半蹲了下来。
现在科尔宾只需要拿起王冠轻轻地往头顶上一戴就都可以大功告成了!
科尔宾望着那顶王冠感觉一切似乎都太简单了,只要轻轻几个动作,他就能成为万万人之上为所欲为的国王了?
想想看中世纪的人能容忍一个疯子霸占王位几十年就足以说明被神权外衣保护的王权是多么的不可侵犯,要放在中国,查理六世这样的疯子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科尔宾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众人认定他可以胜任国王,当初他下狠心决意要摘取法王的王冠只是为了给伊莎贝拉报仇找个可以火并的借口,事后也打算得过且过打算把法兰西燃成一片战火,在四处平叛直到死去的那天。
科尔宾苦笑扯了扯嘴角,他瞥了一眼旁边正伏在法王父子的尸体,又望了一眼匍匐在脚下的人们,再看到更远处的伊莎贝拉,他本来没有夺走法王查理性命的意思的。
但是,事情早进行到这一步,戴上王冠,他就是国王了,国王多么有魔力的词语,即使以科尔宾贫乏的历史知识也知道古往今来有许多人向飞蛾扑火似的为了这个名词而前赴后继去送死。
然而,科尔宾的良心怎么也不能让他拿起那顶王冠。
戴上王冠成为国王的那种男人渴望功名利禄的天性和搁在心头的良心产生难以言喻的情绪令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他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在利雪懂得利用英军替自己争取人心,在佛兰德斯利用德国人给自己未来征服那片土地埋下伏笔,前不久又能狠下心去强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