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偏岭防线还在!
“一排、二排进入阵地,抢修工事:三排,搜寻生还弟兄和周管带、裘队官,集中阵亡弟兄遗体,准备后送。来人,回报刘帮统,1】、
偏岭急需增援,我要两门炮!”岭下某处响起一阵枪声。
陈固爬上倒塌了一半的胸墙,举起望远镜舟下循声搜寻,皑皑雪原,莽莽林海,狭窄的山道间,又哪里能看到枪响处的人影呢?
东路支队只有五个步兵营,两哨炮队和两哨亲军五千余兵力,小偏岭、青苔峪堡的两面阻击战都打得很艰难,很残酷。五营没了,一营也差不多快拼光了:小偏岭阵地成为废墟,青苔峪堡那曾经被统领大人称赞的半坑道工事也变了样子,若非每个夜间都组织抢修的话,估计也跟小偏岭一样早已成为废墟。
原本,作战计划…还打算集中兵力在小偏岭寻找战机,可是学乖了的西宽二郎奸猾无比,宁愿让他的臼炮、山炮部队每战都行军近十里进入预设阵地,也不愿意炮兵在王家堡和步兵的切实掩护之外,留在山岭里过夜。揪不住西宽旅团的臼炮部队,阻击战难打,战机也难以寻找。
故而,东路支队主力又转向青苔峪堡寻找战机,倒是用几次反突击给大寺安纯旅团以重击,却无法改变敌攻我守的整体态势。
五营没了,岭下还有枪声?
陈固的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他也不太相信周昭明、裘术全就这么没了。周、裘二人是啥人呐?放在武毅军,不,武毅先锋军中都称得上“机灵鬼”三个字。
“来人,跟我下去看看。”
话音未落,背后的青苔峪堡方向又响起隆隆的炮声。
几名亲军哨的弟兄回头看了看,默默的跟随总文书跳出阵地,顺着弹坑密布的山道摸下山去。
一棵烧焦半边的大树后闪出几个青色人影,随即,周昭明的声音传来:“呀喝!陈师爷来啦?来作甚?”
“周明道,你咋没还没死啊?”担心、悲戚之情在此时被狂喜所淹没,只是冲口而出的话反而变得极不中听。“老子还说下来看看,说不定正好给你收尸呢?咋?反击出来了?鬼子呢?”
“西宽旅团要撤,这一次是真撤!”说着,周昭明快步走到陈固面前,还待说话,却觉嘴里有异物,呸呸两下吐出异物后,才说:“他狗日的打不动咱们,估计要走原路返回盖平或者走大石桥了,我亲眼看得清楚,他的后卫部队已经撤出王家堡,第五师团的那些个残兵败将也向黄huā甸去了。妈的,师爷,今儿是啥日子?咱阻击了几天?”
陈固看到,树林中陆续有人出来,有的还被弟兄搀扶着,显然受了伤。
“唔,洋历三月五日,夏历二月十二,咱们打了旧天阻击了。明道,五营还有多少弟兄?”“多少弟兄?”身为管带官的周昭明闻言竟然有几分错愕,几分茫然,更多的是悲伤。他回头看了看,说:“都在这里了,师爷,我给你报个数。”
“一哨!”
“在!黄星军士张魁报告,一哨有七名弟兄,一人负伤!”“二哨!”
“二哨!他娘“周昭明没有骂出口,他已经意识到结果。
陈固伸手按住周昭明的肩膀,颤声道:“别,别报数了。我看到了,剩下的都是三哨,还有二十来个弟兄。裘术全呢?他和工兵队呢?”“前面,带着几个弟兄在王家堡外蹲着呢,他要去找古额里,哪能一件东西都不留下的呢?你说吧,他心里”语气沉静的,甚至带着几分对裘术全的不满,周昭明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变了调“哇”的哭出声来,哭着哭着干脆蹲了下去。五营的弟兄们也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成一片。
从裘术全和古额里的身上,他们看到了自己和自己那七百多阵亡、
受伤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