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垂拱殿的路上,赵德芳、赵普和王公公他们三人平肩而行,赵普居中,赵德芳居左,作为引路人的王公公居右。
不过,王公公方才在进入紫宸殿后,见到淇县在大殿之上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契丹使节团俱都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再加上看到辽国的一名雄壮的勇士躺倒在赵德芳跟前三五步开外的地方惨叫不已地打着滚儿,心中颇为好奇。
但是,碍于当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虽暗自疑惑不解,却不敢当众发问。
而今,在这赶往十余丈开外垂拱殿上的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中,还有两个都是当时在场的目击者,心中颇感好奇的王公公便向赵德芳和赵普二人发问起来,以解心中的疑惑。
起初,赵德芳却笑而不语。而赵普则是心领神会地嘿嘿一笑却并不答话,可把王公公给急坏了。在一气之下,王公公便停下了脚步,而官场老手赵普见到平日里见谁都一脸微笑的王公公破天荒的生了气来,又觉得他是日常侍候在赵官家左右的内侍总管,万一得罪了他的话,对自己没有一丝好处。
想到这里后,赵普便忙伸手拉住负气背过身去的王公公,附在他的耳畔,把方才赵德芳在紫宸殿内随便摆弄了几个耍拳的姿势,就把那先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辽国勇士耶律休哥给打翻在地、口吐鲜血、爬不起来了。
听闻此言后,王公公心里忙不迭地一惊,赶紧转过身来,一个箭步走到做无辜状的赵德芳身前,抬起眼来仔仔细细、上山下下地打量一番这个站在他面前、身材瘦弱、身高不过五尺而已的四殿下秦王,在年逾花甲的他看来,若不是亲耳从宰相赵普的口中得知此事,他真的是不敢相信一个瘦弱的孩童竟然可以打到一个彪形大汉。
能够在紫宸殿内,好好地给目高于顶的契丹人一个下马威,这也让同为大宋人的内侍总管王公公,在心里感到颇为解气。而且,在从赵普口中得知了是年幼的赵德芳这一番手出,便更加地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又想到这个刚刚被晋封为秦王不久的四皇子是赵官家最为宠爱的皇子,再者,还是当今的皇后所诞下的嫡长子,哪就更加地让他这个侍候了好几朝皇帝的老内侍慨叹:虎父无犬子,龙子称霸王!
先前,对赵德芳这个不学无术、顽劣成性的四皇子还在心里颇为瞧不上的内侍总管王公公,从这一刻起,便使得他对赵德芳的态度大为改观,在心里渐渐有些喜欢上了这个突然转了性子的四皇子来。
毕竟,赵官家还在垂拱殿内等待着召见赵德芳和赵普二人,方才“任性”了一把的王公公,眼看着在这本就不太远的路途中耽搁了不少时间,生怕龙颜不悦的赵官家等待的焦急,万一再雷霆震怒,他这个老内侍到时候可是要迟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乎,停下来叙话了片刻功夫的三人,在王公公的催促下,便赶紧加快了步伐,行色匆匆地向前方不远处的垂拱殿大踏步地行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待他们三人赶到了垂拱殿门前后,在王公公通报完毕后,等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后,赵德芳和赵普他们两个一小一老这才应允进入到了在殿内,站在距离御案三五步的地方停下来低头弯腰,拱手施礼。
待他们唱诺问安完毕后,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赵官家,这才转过身来,放下了背负着的双手。
那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赵官家的脸颊上还布满了焦急的神色,
待他定睛见到了赵德芳后,登时,面颊上面浮现出了几丝笑意,那焦急不安的眼神,也随之迸射出了希望的光芒,这一束亮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低垂着脑袋好不察觉的赵德芳身上。
“赵爱卿,皇儿,你们二人不必如此拘礼,朕让富王贵请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商议。在我大宋的文武百官中,数宰相赵普你老练持重,沉稳干练,深得朕意。而皇儿德芳,你自打前些时日转了性子,替朕排忧解难,朕是欢喜的紧呐。”从御案后面踱步走到赵德芳和赵普跟前后的赵官家,笑意浓浓地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番后,和颜悦色地夸赞了他们一番道。
“官家对老臣有知遇之恩,老臣自当秉承‘忠君爱国’的为臣之道,为官家解忧,为我大宋万民排难,实乃老臣的职责所在,官家的这一番褒奖之言,官家谬赞了。”直起身抬起头来的赵普,忙拱了拱手,谦逊地说道。
“父皇,孩儿先前不懂事,给父皇和母后添了不少麻烦,今个儿,孩儿已经年过十六,也长大成人了,自然是要为父皇排忧解难,是孩儿的病本分所在。”站在一旁的赵德芳一听,连对大宋可谓有着居功至伟功绩的宰相赵普都自觉受之有愧,而他不过是为赵官家出了一两个雕虫小技而已,自然也要自称不敢当了。不然的话,那就显得自己太不客气了,于是,便颇为低调地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