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继承了主公的一切,而蔡大人权倾荆州,已经是二公子之下的第一号实权人物,甚至连主公都要听蔡军师的主意,所以,这次获利者自然是他们二人了。”刘先听了童子的话,不由一愣,随口说道。
“那不就结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谋杀刘荆州对大公子夫妇甚至整个蒯氏都没有任何好处,他们怎会动此念头?舅父可不要说是为了谋夺大权之类的说辞,其实这句话有很大的破绽,因为大公子根本不在襄阳,这时候毒杀刘荆州只能便宜了刘琮,更何况如今大公子声望之隆,即便比起刘荆州都不相上下,乃是士民之望,众望所归,刘荆州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大位传于他人,以大公子及蒯夫人之才智,怎会看不出此事?既然看得出来,又怎会生出毒害刘荆州之念?”
“啊呀,不疑此言有理,可惜我白活了那么大的岁数,竟然看不出其中的道理,如此说来,事情定然是如韩大人所说,主公是那蔡瑁和刘琮合谋所害,却反来诬陷蒯夫人,蒯主簿为了自保,将蒯氏一族及蒯夫人尽皆送出城去。”刘先好像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随即说道:“只是蒯主簿既然知道主公有难,何不前去提醒主公?反而弃主公于不顾,反而先想着自保之策。”
却听那童儿继续说道:“舅父何其糊涂?换做是你,如若有人举报说是你的大舅哥和儿子想要害你,你会相信吗?这样一来,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即便是家人都无法保住,所以说,这才是蒯主簿的聪明之处,此人能有如此反应,令我周不疑深深佩服。”
刘先呵呵笑道:“不疑,你的聪慧也不差于蒯主簿,竟然能够看透他的用意,你才只有十岁,就能如此了得,实在难能可贵。”
周不疑却感慨的说道:“我这也是听说了舅父的那一番话才想到的,凭我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像蒯主簿那样的反应,对于蒯主簿,我真的是深深佩服,恨不能与其见上一面,拜他为师。”
刘先一听周不疑的话。现在也没有了主意,便向周不疑问计道:“对了,既然我们已经确定杀害主公者乃是刘琮和蔡瑁,可是如今又该如何自处?现今蔡瑁控制了整个南郡和江夏,南阳又有曹操派来的大将关羽镇守,与他南北呼应,就算是大公子率军杀回襄阳,恐怕也根本无法攻破,所以,我们为了自保,是不是从今就死心塌地跟着蔡瑁和刘琮干下去?”
却听周不疑笑道:“舅父此言差矣,且不说大公子麾下猛士如云、谋士如雨,这一年多以来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一个小小的江夏和南郡却也难不倒他。更何况,荆州不可谓无人,连我一个十岁小孩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又怎能瞒得过天下智士?刘琮灭绝人伦,弑父谋嫂,如何能得民心?天下之得失在于民心,多行不义必自毙,蔡瑁与刘琮虽然得意一时,将来必定会死于大公子之手。所以,孩儿为舅父定计,不如早做决断。”
刘先闻言不由点了点头,想了一想,便开口问道:“可是如今蔡瑁控制了整个襄阳,我们又该如何出城?”
周不疑笑道:“我们又何必出城?出了城反而危险,我们不如就在城里,等到大公子兵临城下的时候再偷偷献城投降,岂不是比出城要好得多?”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刘先拍了拍桌案,决然说道。
从此之后,刘先便把神通周不疑带到了身边,一边在表面上对蔡瑁和刘琮表示恭敬忠诚,另一方面暗暗联系旧部,收买军心,待得刘琦来到城之后,就偷偷打开城门,向刘琦投降。
其实在襄阳城内存有类似想法的还真不止刘先一人,邓羲、傅巽就是存在着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们是文人,只能暗暗联结荆州的士子,悄悄为刘琦夫妇进行辩驳。
而韩嵩和宋衷则辞去了职位,回家养老去了。刘琮见这两个自视甚高的老家伙辞去了职位,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假装对韩嵩挽留了几句便让他去了,可是对于宋衷却连挽留都没有。
而时间过了没有半个月,刘琮和蔡瑁就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曹操所委任的南阳太守关羽竟然在日前宣布脱离曹操,汝南的龚都、刘辟等人群起响应,许昌之南尽皆归属刘备,曹操派大将蔡阳前去镇压,却被关羽斩杀。
之后刘备率两万大军,以为刘表报仇,声讨杀父贼人刘琮和背主之贼蔡瑁为名,率军南下,只是旬日之间就攻下了新野,大军前锋直指邓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