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吕蒙越众而出,对着朱治嘿嘿冷笑着说道:“朱将军,你且先不要激动,你方才怒骂我们对不起故主孙伯符,却不知你父子作为孙伯符旧臣,如今的所作所为同样也是背叛了故主,嘿嘿,你父子当我们不知道吗?早在故主伯符还在东征西讨的时候,你父子就早已暗中归属了孙权,后来孙伯符被害身亡,你父子却做得更绝。朱然,你本来是待在孙权身边进行贴身护卫的,如今却为何来到了吴县?
朱然闻言,干笑一声,大声说道:“我之所以前来吴县,本就拜贵军所赐,如若不是贵军擅自兴兵围攻宛陵,我父岂能率军前去援助?如若不是因为吴县城内力量空虚,我又如何能被派至此地?”
“嘿嘿,我恐怕你之所以被派到此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吧?”吕蒙不由得哼哼冷笑,大声说道:“我听闻当初孙权命人暗杀长兄,才能最终接管整个江东,虽然此事做得隐秘,可是却如何能够瞒得住天下之人?如今孙权谋害亲兄的事情可以说是我大汉天下妇孺皆知的事情了,可是孙权却还想着让你们父子监视公子孙绍和孙权三弟孙翊,生怕自己的地位会受到他们威胁,所以才任命你父为吴郡太守,在你父亲离开之后又立刻派你前来镇守,无非就是为了防范这一对叔侄,朱义封,不知我说的可对否?”
朱然闻言不由心中暗惊,作为孙权最亲密、对他又最为熟悉的伙伴,自己自然知道,凭着孙权的性格,绝对有可能做出刺杀孙策这样的事情来,所以,自从孙权杀孙策的传言开始流传之后,他就相信这一次孙权杀兄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过由于朱然与孙权的感情本来就比孙策深,所以虽然心中也隐隐有些不满孙权的这种没有人性的做法,但也能够表示理解,这也让他对孙权的忠诚从未动摇过,而孙权自然也是目光如炬,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少年时代的好友对自己的忠诚,所以便将一些非常隐秘的事情让他去做,比如监视孙绍和孙翊。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出来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而孙权却看朱然竟然一点就透,甚至不点就透,自然是更加的倚重和放心了。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段隐情,所以朱然在听到吕蒙的话,才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他自然不会相信孙权杀兄之事已经尽人皆知这样的话,可是对于吕蒙能够分析出自己监视孙绍和孙翊的目的还是忍不住浑身轻轻一震。
不过朱然自然不会笨到承认那些事情,而是大声喝道:“吕蒙,你休得胡言,损害我家主公名誉,今日吴县城破,我父子二人被你所困,有死而已,何必多言?你要杀就尽管杀吧,我朱然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是好汉。”
“嘿嘿,好一条好汉,你是非不明,忠义不分,竟然效忠一个心胸狭窄、忘恩负义之徒,孙权为了权力连他亲兄都能杀,你只是一个臣下,又知道他的不少秘密,你说他将来肯不肯留你?到底此人是不是值得你效忠,自己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陆逊命人将朱然绑起来,然后对朱治说道:“朱老将军,你是江东孙氏三世重臣,也亲眼看着江东孙氏如何一步步的开创了这么一番基业,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如今的形势,江东孙氏大势已去,早晚会被我家主公所灭,所以,老将军与其顽抗到底,致令孙氏灭族,不如为孙氏谋划一条出路,这样一来江东孙氏不仅能够保全,还能不失侯位,这也算是你报答孙氏三世厚恩的一番情意吧。”
朱治闻言不由浑身一震,深深认同陆逊的话,因为他也知道,如今刘琦兵强势盛,江东孙氏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如果真的就这样顽抗下去的话,恐怕结果真的就如陆逊所说的那般,不仅仅是自己朱氏,就连整个江东孙氏也都会被连根拔起,如此一来,自己以后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恐怕也没脸见故主孙坚和孙策。
想到这里,朱治恭敬的施礼道:“不知将军要我如何做,才能保全江东孙氏一脉?”
只见陆逊缓缓说道:“其实我家主公本来也不是嗜杀之辈,只不过是因为孙权的倒行逆施,刺杀亲兄,不服王命,这才引起了我家主公的愤怒,想要杀死这种逆臣贼子,让扬州重归朝廷,只要江东孙氏诛杀孙权,将三郡交给扬州刺史统一管辖,我家主公必定会念在江东孙氏恭顺的份上而放其一马,甚至念及孙氏安定江东三郡之功,即便是保住侯位都不是没有可能。”
朱治从陆逊的暗示中倒也听出来了,这句话的意思是,孙权必须要当做替罪羊而死去,而江东孙氏应该另外寻找一个恭顺的领导人,从此之后本本分分的生活,绝对效忠刘琦,这样一来江东孙氏还能保住一条血脉。
不过如今的朱治其实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装作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陆逊拱手说道:“多谢将军指点迷津,其实末将早就知道孙权倒行逆施,不过碍于孙氏厚恩,为了保住孙氏一脉,这才无奈屈从,如今既然有镇南将军做主,末将自然不必再担心了,故主孙伯符有子孙绍,为人恭顺,末将愿意奉其为孙氏族长,声讨倒行逆施的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