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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公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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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一愣,一联想到了三夫人那般痛苦不堪的表情,她几乎就是脱口而出,“看来桑丘公子是认定了此事与三夫人脱不了干系了?”

桑丘子睿却是眯了眼睛,“你在偏袒她?”

浅夏一愣,这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又是面对何人了,摇头道,“不,我不是偏袒她。桑丘公子名满天下,难道不觉得仅仅是因为一名嬷嬷,就认定了自己的三婶儿有罪,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么?”

桑丘子睿的眸底似是有风起云涌,一脸肃穆地看着浅夏,“你们果然是见过面了。”

云长安伸手一把将浅夏拉了过来,“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浅夏却是固执地拿掉了他的手,再看向了桑丘子睿,“我哥哥说的对,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该过问。可是桑丘公子如此智慧之人,应该不至于如此轻易地就被人给哄骗了吧?”

桑丘夫人此时也插话道,“子睿,这位姑娘说的对,我也觉得不会是她。”

“母亲?”

桑丘夫人轻轻阖眼,似乎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桑丘子睿会意,“先请两位在外头稍侯吧。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谢云公子了。”

“桑丘公子客气了。”

浅夏随着云长安往外屋走,虽然是背对着他,可仍然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始终是紧锁在自己的身上,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浅夏到了屋外,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

“现在知道怕了?”

浅夏白他一眼,她的确是有些怕,可是与云长安口中的怕,却是绝对不是同一个层面的意思。她总觉得这位桑丘公子怪怪的,倒不是因为那一头银发,而是他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可怕。

桑丘夫人将自己房里的下人们也都遣了出去,独留他们母子一起说说体己话。

“母亲,您到现在还要帮着她说话?”

桑丘夫人摇摇头,伸手抚上了他的一头银发,“子睿,你可知道,当初生下你来,我有多么害怕?因为你一头银发,定然是会被认定为妖孽转世的。若是按照咱们紫夜的规矩,当即就会将你溺毙了。”

“儿子当然知道,这些,您和父亲以前都有讲过。”

“当初,你父亲亦是舍不得,原本是想着该如何地遮掩过去。哪知,你二婶儿却是早一步进了产房,自然也就看到了你。”

桑丘子睿眸中的风云更盛,几有阴沉之势。

“后来,就在你二叔将你抢了过去,准备溺毙的时候,却是被你姨母给拦住了。当时,她还未曾嫁与你三叔,她为了保住你,甚至是不惜跪在了地上,抱住了你二叔的腿,可以说,当时她的行径,早已是没了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母亲!”

桑丘夫人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听自己说。

“不管她是为了保住我的孩子,还是为了保住他的孩子,终归都是一个你!也正是因为她这么一拖,凑巧,便来了一位得道高僧,一眼,便认定了你是极为富贵之人,并且是言明,将来三十年内,桑丘家族将有两次大劫,皆是由你所化解。若是没了你,将来,也便没了桑丘世家。”

桑丘轻嗤一声,“这等的鬼话,他们竟然也信?”

“不得胡言乱语!”桑丘夫人的脸色突然就凝重了下来,“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是,母亲。”

“你祖父原本也想不信。可是却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在我与你父亲成亲之前,便曾有一位高人为桑丘批过命数,说是桑丘家未来几十年,定然是会有大劫,多则三次,少则两次。一切,皆看定数了。”

桑丘子睿的面色微动,想不到,竟然是还有这样一说。

“这么说,祖父是因为联想到了那位高人的批命,所以才会信了那位大师的话?”

“不错!”桑丘夫人点点头,“后来,随着你年纪的一点点长大,你的才华和学问,也是渐渐地显露了出来。特别是你对于朝堂上的一些独到见解,令你祖父颇为欣慰。这些年,你桑丘公子的名号,可是绝非虚传。”

听到此处,桑丘子睿的眸底微动了动,眼底的阴沉,竟是越发地浓郁了起来。

“这府上,得知我爱吃拔丝芋头这道菜的,怕是比比皆是。子睿,我很肯定不会是你三婶儿。她若是想动手害我,又何必等到现在?”

“母亲?”

“我知道你一直派人跟着她,想知道她到底花费了重金做什么?如今可是知道了?”

闻言,桑丘子睿的眸底便突然地澄亮了起来,面部的线条,也是略显柔和。

“母亲,儿子明白了。今日看云公子和云小姐的表现,想来,三婶儿也只是找人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而且,现在想来,三婶儿似乎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大房这边儿了。”

桑丘夫人点点头,脸色有些欣喜道,“听说,她近日一直是在屋子里忙着,昨天你三叔还特意跑来找你父亲炫耀,说是他的妻子,终于是肯亲手为他做了一件儿外袍了。”

桑丘子睿点头,如此说来,定然就是三婶儿已然想通了。看来,应当就是那二人的功劳了。

桑丘子睿突然就很好奇,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来打开了三婶儿几十年都未曾解开的心结呢?

再想想刚刚母亲说的话,有些事,不需要说的太明了,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如今母亲卧病在床,偌大的一个桑丘府自然是不可能无人打理。

而三婶儿因为父亲之事,与母亲有了心结,自然是不会愿意接手,而即使是她愿意接手,怕是二房那边儿也不会同意。看来,桑丘府的确是该好好地整治一番了。

桑丘子睿突然就想到了那一房宠妾刘氏,眸底的阴云再度布了上来。

“母亲身体微恙,那刘氏身为妾室,竟然是也不知前来侍疾问安,这等行径,焉配成为我桑丘家的人?”

“罢了,她是你父亲护着的人,随她吧。再说,当年,也的确是我与你父亲对不起她。她原也没有做错什么,却是生生地被断了子嗣。也怪我一直未能有孕,才会?”

桑丘子睿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生怕母亲再过多地自责,她身为主母,这等事,哪里还能算得上是什么大事?

“母亲,都怪儿子常年游学在外,忽略了府中的一干事宜,害得母亲受苦了。”

“混说什么呢?你能有出息,母亲自然是高兴的。”

“母亲放心,儿子知道该如何做了。您且好好调理身子,这桑丘府上上下下,还得靠您来打理呢。”

桑丘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明,一点即透,笑着点点头,“刚刚你对人家那位姑娘的态度,可是委实不客气了些。可是要对人家好好儿道个歉。”

“是,母亲。”桑丘子睿的脸,竟是在此时倏地一红。

桑丘夫人看出端倪,笑问道,“你可是对那位姑娘上心了?你先前只说她是云家的小姐,是哪个云家?”

“回母亲,便是京城皇商云家。那位为你诊脉的,便是云苍璃的公子,那位姑娘,是云苍璃妹妹的女儿,听说云氏和离后,再嫁与了定国公世子的。”

“哦!我知道了。”桑丘夫人重重地点了下头,“要说这件事,可也算是当年的一桩美谈呢。”

“母亲,那您先好好歇歇,我去送送他们二位。”

“去吧。”

桑丘子睿一路送两人出了院子,三人却是谁也无话。

直到快到二门儿处了,桑丘子睿才低声道,“云小姐,刚刚在下情绪有些激动,冒犯了。”

浅夏摇摇头,“桑丘公子太客气了。怕是何人遇到了这种情况,都是会往那方面想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若是你三婶儿果真有此意,便不会求到了我哥哥跟前了。”

“令兄?”

浅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若非是我哥哥的开解,怕是这会儿,她已经服下了忘川水了。”

“忘川水?”桑丘子睿自然是听说过此药的,传言服下此药者,可将前尘往事尽忘!想不到,三婶儿竟然已是痛苦至此了么?

云长安看着浅夏在那儿将桑丘公子给唬的一愣一愣的,竟然是就全信了,真是对这个妹妹撒谎的功夫,佩服至极了!

“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未免她能扯出一个更大的谎言来,云长安不得不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桑丘子睿将他们兄妹送到了大门口,再三地感谢云长安治好了他母亲的病,浅夏明白,他这是做给府上的一些下人看的。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哥哥这个名医的大名,很快就会在安阳城响起,再然后,名声响彻紫夜,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到时候,自己这个妹妹再跟着他一起东奔西走,应该也就是无碍了吧?

显然,这个时候,浅夏忘记了,她虽然是改姓了云,与云长安,却是实在不是什么亲兄妹的。表哥与表妹成亲的例子,可是数之尽了!

浅夏没想到这茬儿,云长安就更不会想到了。

一起相处了五年有余,他早就将这个小丫头当成了亲妹妹看待了。这里头固然是有着当初云苍璃对他的一些谆谆教诲,可是更多的,还是日积月累,一起相处下来后亲情的一种积蓄。

浅夏却是在上了马车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在暗处似乎是还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甚至是能感受到了那有些阴鸷的目光。浅夏的眉心一动,云长安也察觉出了异样,伸手帮她放下了帘子,低声吩咐了云雷几句。

兄妹二人一回到了小院儿,浅夏则是回屋子继续鼓捣她的那只新的灵摆。

因为是用来占卜用的,这灵摆与主人间的交流自然是非常重要的。而人与这种死物的交流,除了一些抚摸之外,更多的便是练习了。

就在浅夏还在感叹自己为什么又一次失败的时候,云长安便进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浅夏到了外头一瞧,竟是云雷回来了。

“公子,先前守在了桑丘府门口的是,是任家的马车。属下一路跟着他们回府,发现马车里坐的是那位任小姐,而且,看样子,还很不高兴。因为看到任府的守卫实在是不怎么严苛,所以,属下便半胆潜了进去。”

“可是探听到了些有用的?”

“回公子,属下从那位任小姐与其婢女断断续续地交谈中大概弄明白了,原来那位任小姐心仪桑丘公子。”

浅夏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她要守在了桑丘府的门口了,原本是为了堵一堵那个桑丘子睿的,没想到却是恰好看到了他送我们出来?”

云长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还没有听出来这重点吗?”

“呃?”

“重点不是我们!是你!”

“我?我又怎么了?”浅夏眨眨眼之后,恍然大悟道,“不会吧?我只是被他送出府来,又什么也没干!那位任小姐便因此记恨上我了?”

“哼!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那位任小姐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会!”

三人一回头,见是云风进来了。

“回公子、小姐,属下打探到,这位任小姐可谓是劣迹斑斑,凡是与桑丘公子有过亲密接触的姑娘,可是没有一个不倒霉的。”

云长安一听倒是来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浅夏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如此八卦的哥哥,不过也是打起了精神,认真听着。

“前年深秋,有人看见一位姑娘在桥上与桑丘公子偶遇,险些晕厥过去,后来被桑丘公子扶住,并且是温言宽慰了几句。那名女子甚为激动,不想,次日再出行时,被人不小心给挤到了湖里,后来虽然是被救了上来,可是深秋的水,其寒凉可想而知,那位姑娘又是柔弱之躯,竟是生生地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算是大好了。”

“听说自此之后,这位姑娘便不大出门儿了。”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出手还真是快呀!

“去年中秋,安阳城内特意办了猜谜赏月等活动。一位姑娘不慎从那高台上跌落,亦是被桑丘公子所救。那位姑娘当时便高兴地晕了过去,后来被其家人带走。可是隔日,就传言那位姑娘下楼时不小心,自楼梯上摔了下来,所幸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小腿骨受了伤,将养了小半年。还好,没成了残废。”

浅夏打断了云风继续说下去的冲动,“你说的这些,可是都与那位任小姐有关?”

“回小姐,正是。”

一旁的云雷这才有些后知后觉道,“难怪我听到了她们主仆说什么,来一个我整治一个的话。原来如此!”

浅夏却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道,“不对呀!她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的女儿,哪里来的那么大能耐?”

“哼!她背后定然是有人撑腰了。”

浅夏看向云雷,才听他道,“桑丘府的二夫人,似乎是也姓任。”

云长安一挑眉,“我就说了吧?定然是有人为其撑腰了。她父亲的官职不高,可是那桑丘府的二夫人的身分可不是假的。”

浅夏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头,怎么感觉自己这一趟下山,竟然是被牵连到了这大家族中的内斗了呢?

“哥哥,既然桑丘府上的事已经了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回山了?”

“你还在惦记着那片桃花林?”

浅夏点点头,“你是进去过,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奇的了!可是我不同。”

“我还以为你会想着先回京城一趟,毕竟五年没见姑姑了,你竟是一点儿也不想她?”云长安的眼神再度开始躲闪了起来,岔开了话题,似乎是不想再提回山之事。

浅夏面上浅笑,明媚的眸子里,此刻又多了几分的柔意出来,“母亲现在过的好好的,我若是猛地一回京,怕是反倒打乱了她现有的生活。听说给我添了一个小弟弟,只是一直未曾见过。也不知他生的像谁?”

“都说是外甥似舅,照我说,就该生的像是我父亲。”云长安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还算是收到了成效。

“家书上说,母亲过的挺好的。不过,我倒是佩服林少康,竟然是能狠下了心思,成亲没多久就搬到了上将军府去住。他就真不怕外人说什么闲话吗?”

“外人说什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皇上的态度。再说姑姑一嫁过去没多久,便给林家添了一个大胖儿子,定国公那老头儿还不得偷着乐去?”

浅夏微笑不语,其实,当初得知林少康以云氏怀孕为由,搬离定国公府,她就猜到了会走到这一步。果不其然!

等到平安生产之后,林少康又以孩子太小,总换环境怕是对孩子不好。而且还真的就带着孩子回去住了两日,可是孩子却是大哭不止,谁哄也不成。没法子,到了,还是又搬回到了上将军府。

自那以后,可是再没有人提过让林少康一家搬回去住的话。

不过,随着孩子的长大,这定国公夫妇,怕是又要开始活动心思了吧?

浅夏并不是很关心这些,这几年她的变化很大,母亲亦是!

从舅母及母亲让人送来的家书中,不难看到,母亲,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柔软无依,只知道一味地退让的女人了!许是因为为母则刚,特别是经历了一次自己被卢少华踢的那一件事,母亲已是与先前大不相同。这样的变化,正是浅夏和所有云家人,一直期待的。

“小夏,小夏!”云长安使劲儿晃了晃她的手臂,才将她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呃?怎么了,哥哥?”

“你刚刚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我都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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