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上下都弥漫着一种低为沉闷的气压,特别是在云府的书房,气氛压抑的,几乎就是让人不能呼吸了。
“大哥,父亲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云若奇的性子最急,才刚刚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显然是他不能接受的。
“三弟别急,大哥也在想办法,父亲现在的情况虽然并不乐观,可是至少不会再继续恶化。父亲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样的状况,怕是还要继续昏迷下去。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查出给父亲下毒的到底是谁?”
云若奇的眼神一暗,还用查吗?有胆子对父亲下毒的,除了那个上位者,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样的胆子和理由!
“妹妹呢?她不是精于占卜之术?难道事先就没有发现有人会对父亲不利吗?”
正在低头摆弄着银针的云长安抬头,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听到了他语气中的不满,“三弟,小夏是精于占卜之术,可是不代表她就有了预知的能力。你要明白,她也只是个凡人。”
知道这是被大哥误会了,云若奇的面色有些尴尬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哥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曾占卜出了舅舅和哥哥都会有一劫。至于那天晚上,哥哥最终还是得利于元初的及时相助,否则,怕是也要出事。而舅舅这里,因为当晚与舅舅单独会面的,是皇上,根本就探听不到任何的消息,后来见舅舅平安回来,我也曾问过几次,可是舅舅给出的答复,都只是让我不必担心,所以。”
浅夏有些自责地咬了咬嘴唇,“若是我再坚持一下,说不定舅舅就不会隐瞒了。”
云若谷的脸上也有些黯然,“妹妹,这不是你的错。说起来,也是那人的高明之处,想来,他也是猜到了我们云家这一辈中还有人会精于占卜之术,反倒是没有在那天晚上动手,而是让大哥受了些责难,如此,倒让我们放松了警惕,只以为占卜到的所谓的劫难,当是大哥那里的。不成想,他竟然是会选择了在事后下手。”
浅夏的脸上一片冷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清冷与凛冽,“是我们太轻敌了,果真以为我们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天赋和本事,便能如何了,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妹妹?”
浅夏的面色倏地一冷,“三位兄长,我们云家曾有过祖训,不得插手紫夜皇室的事务,更甚至是连派个眼线也不准。你们可都清楚这一点?”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点了头。
“现在,别告诉我,你们都是这么做的。”浅夏微冷的语气中,还透着几分的笃定,这一代的云家人,显然是没有那么听话,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一代的云家,所处的环境,也实在是太差了些。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三人皆是有些色变,尤其是云长安,眸中几抹情绪的变幻,更让浅夏确定了他们手中的势力。
“云家沉寂得太久,久到了让人以为我们云家人是谁都可以随意欺负的了!”浅夏话落,眸光中有些悲痛地看向上了床上的云苍璃。
她知道他是为了保全云家,也知道那是祖上留下来的祖训,可是如今既然是紫夜的主人不再信任他们了,甚至是还要将他们一一除之给后快,这样的皇室,他们云家也要誓死守护么?
“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舅舅就如此地被人算计,更不可能会任由事情的发展超出我的掌控。我想舅舅之前定然也是交待过你们,我将会成为云家下一任真正的家主,至于明面儿上的家主,则是云长安。所以,现在告诉我,你们的决定。”
三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激动,听着浅夏这意思,分明就是不想再继续的隐忍下去了?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只有支持,没有半个不字儿的!
三人争先恐后地将各自的势力及眼线一一交待了,对于三人中,势力最为强势,也最为隐秘的,竟然是云长安,这个认可,可是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毕竟,云长安平日里的表现,与他所说的这些势力,可是实在不搭边儿的。
“妹妹,你不担心父亲他?”云长安有些忧心道。
“放心,舅舅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而且这三天里,除了你之外,不是一直都有太医院的人来?我相信,只怕如此,还是不能让他放心的。”
浅夏话落,便自袖中取出了一样儿东西,“这是雪灵芝,有了这个,舅舅的毒自然可解,只不过,不是现在。”
云若谷点点头,“或许,这两日,皇上就会到咱们云府来一探究竟了。”
云若奇则是微微一挑眉,对于遇事如此淡定冷静的妹妹,他倒是刮目相看了。难怪她从一开始所关注的,就不是父亲的身体,原来,穆流年早就将那雪灵芝给送了回来?有了这味灵药,想要解了他身上的毒,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果然,又两日后,皇上竟然是微服而至,同行的还有长平王府的穆流年,以及两位皇子。
浅夏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而云长安给出的解释是,她正亲自为云苍璃配药、煎药。
“云小姐也通医理?”二皇子肖云放有些意外道,这位云小姐,他曾见过,只是,却是未曾打过交道。
“回二皇子,妹妹并不通医理,只是她不放心。这一次,父亲是在府内就中了毒,可见那人心思之缜密。更足以说明了我云府的不安全。所以,妹妹才会带了人亲自去配药、煎药,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确应如此。云苍璃素来疼爱你们这个妹妹,如今他出了事,也的确是她这个晚辈该尽尽孝心的时候了。”
皇上并没有待很久,药要煎好,至少也要一个时辰,如今云苍璃昏迷不醒,皇上自然是不可能会在此枯坐的。最主要的是,他带来的太医,再次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亦是中毒至深,至今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所以,皇上才放心地回宫了。
穆流年也跟着云家人一起将皇上送到了府门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皇上一只手挑了帘子,探出了头问道,“穆世子不回王府?”
“回皇上,云浅夏是臣的未婚妻,那么于礼,这云大人也便是臣的舅舅了。如今父王和母妃都不在京中,臣理当在此多加照顾。”
皇上点点头,“也罢,随你吧。”
穆流年再回到了云苍璃的院子时,浅夏已经过来了。看其面色,便知道对于刚刚送走的皇上,她是有多厌恶了。
“哥哥,我们云府,应该是也有所谓的秘室吧?”
云长安点点头,不过,仍然是有些戒备地看了穆流年一眼。
只见穆流年轻嗤一声,然后很是不屑地出了屋子,到院子里头去吹冷风了。
“父亲的书房里有一条秘道,可以直接通向城外,我们的别业里。这是当年祖父在下定决心要助这位皇上时,便下令在暗中修建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防备皇上有朝一日,问鼎龙座,却对我们云家下手。”
浅夏轻笑,“看来,外祖父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那就好办了,我让人找好了替身,代替舅舅躺在云府,你跟舅舅一起从秘道到城外的别业之中,开始为舅舅解毒,要切记,每日还是要在府里多走动几次的。”
“我明白。”
穆流年以云苍璃中毒为由,传书给了长平王,请他们火速回京,同时,玉离子也收到了云长安的求助信,自然也一起回梁城了。
而玉离子急匆匆地赶来后,给出的答案,亦是一样,此毒委实难解!
事实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们都是对此束手无策,直接就是摇头叹息,不敢给云家一丁点儿的希望,而玉离子,好歹也算是给了云老夫人和程氏一个安心入眠的理由。
玉离子住进了云府,穆流年也是以云浅夏未婚夫的身分,天天往这儿跑,不止如此,连长平王妃,也是时不时地过来找程氏说说话,自然也就是为了宽慰她。
表面上,云家的人都是为了昏迷不醒的云苍璃担忧不已,合府上下,处处都是死气沉沉的,下人们连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更别说是像以往那样还敢高声调笑了。
浅夏几人一直在忙的,便是将几人先前偷偷藏起来的势力,全数奉到了明面儿上,然后再一一整合,与云家暗中的势力,慢慢相融。当然,真正能进入到了云家核心势力的,也不过就是这么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