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国这个计划虽好,但是却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实行,在此期间,他必须确保凤阳城不能出现任何不能控制的因素,而你就是那个他不能控制的因素!”
“所以,在韩立国的心中,你必须死,哪怕为此搭上一切,他也在所不惜!这当中,自然就包括我这条烂命。”
说到这里,韩啸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可怜啊......
“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是一番风顺?而我却要历经这么多的磨难?”
“为什么一样的傲人天赋,在你的身上成为了骄傲的资本,在我的身上却成了深深的累赘?”
“八岁的我,本来应该最好的年华,为什么在漆黑的密室中,度过每一个恐惧的夜晚?”
“所以我要报复你们,你不是想找黑袍人吗?我告诉你了,是不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心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韩啸脸上露出一种变态的快感,看了一眼皱眉不语的林牧,继续道:“那是当然的,任谁知道他的仇人,是这么一个怪物的时候,都会感到心头压抑!”
“你压抑,你不舒服,我就高兴了!”
“哈哈哈.......”
片刻,韩啸收起了对林牧的嘲笑,看向峡谷外的方向,冷声道:“韩立国也别想好过,生前我无法反抗他,死后可就由不得他了。你不光没死,还知道的全部的事情经过,我不相信你会放过韩立国!这一下,我要让这老匹夫寝食难安!”
“至于韩空”,韩啸愣了半响,才有些忌惮的说道:“那个怪物没人能杀死,我建议你杀了韩立国之后,就远遁天涯,再也不要回来。”
“如此一来,按照你的修炼速度,不出十年,就能杀了韩立国,然后你就会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恐惧中度过一生,生怕韩空找到你。如果韩空没有找到你,那这个计划就完美了。”
说完,韩啸率先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的规划特别有信心,而且他驽定,林牧一定会按照他的设想,一步步迈向无尽的深渊......
林牧眉毛一挑,有些奇怪的问道:“可是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
“放你娘的屁!”
韩啸恨恨的看了一眼林牧,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不是你,韩立国就不会派我出来暗杀你,这样一来,我也不会死,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林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这就是韩啸完整的思维逻辑,虽然有些扭曲,但是条理还是比较分明的,比如他死后设的这个局,他、韩立国、韩空,从现在起,谁都无法置身事外了。
这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哪怕你知道全部的一切,依旧会往里跳,这就是阳谋的可怕之处。
林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揉捏了一下额头,头疼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当初林家泄密给韩家的那个人.......”
没有等到林牧说完,韩啸全身猛地一阵禁脔,然后口吐白沫,明显是药丸发挥作用了。
看着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挂着几分讥讽,几分快意,几分无奈,几分怨毒神情的韩啸,林牧默默无语,好半响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缓缓将韩啸的双眼合了起来。
说实话,今天晚上给林牧冲击最大的,不是韩空,而是韩啸!
韩啸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将一个小人物的心酸和悲愤,将那种对命运的不满和无力反抗,淋漓尽致的讲了出来。
“社会,本就是一个大染缸,所有的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但是,最终的结果,取决于缸本身的颜色,还是布料的本身,谁又能说的明白呢.......”
月光从天际洒落,照射在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上,那孤单的背影,此刻,却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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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安静的森林间,忽然树叶微微一动,一道身影快速从树枝上闪掠而出,几个起落间,来到了白远山的身前。
白远山看着身边的林牧,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今天晚上林牧总算成功的回来了,虽然感觉林牧神情有些不对,但是有着树叶的遮挡,稀疏的月光,并不能让白远山窥以全貌。
没有多说什么,林牧直接将韩啸的令牌递给了白远山,淡淡道:“今晚有些累,麻烦你帮我护法一下,我要打坐。”
说完,林牧也不等白远山反应过来,径直走到了大树一个粗壮的树干上,盘膝打坐了起来。
剩下白远山一个人,捧着韩啸的令牌,在怔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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