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六日。
魔尊与重华帝君在大殿内对弈,旁边的热茶,还升腾出了丝丝缭绕。
“你确定她这具身体真能撑得过天劫?”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撑不过,至少,也能让她过了天劫。”
重华帝君的眼神一暗,手跟着一抖,“什么意思?”
“我的目的,只是让这具身体能让她撑到了渡劫。至于是否能顺利渡劫,其实都不重要,不是吗?”
重华帝君看了他一眼,见其面色平静,眼神亦是十分寻常,一时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他到底知道了多少的内情。
“凉溪能否顺利回归神位,于我天界来说,至关重要。”
“无所谓,若是不能回归,本尊便直接带她回到魔界便是。”
重华帝君的脸一黑,“魔尊,本君没有与你讲笑话。”
“本尊说的亦是事实。”
重华帝君似乎是有些恼了,手中的棋子一抛,大有一种跟其有仇的架势。
“重华,你明凉溪并不是夭夭,却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早有察觉,只怕还会被你给骗了。”
重华帝君的眼神闪烁,并未急着为自己辩解。
魔尊挑眉,轻瞟了他一眼之后,唇角处似有些许的不屑。
“其实,如果不是本尊是真的想要让夭夭回来,早就为其寻一个更好的载体,至少,能让她陪着本尊在魔界过日子。”
重华帝君这次确信,他是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凉溪是天脉者,这一点,并不假。”
“所以呢?”
“其实,陛下与本君早就料到了天界有人心怀不轨,千年前的那一战,如果不是公主牺牲了小我,只怕,最终崩塌的,将是整个儿天界,当然,你的魔界,也逃脱不了。”
魔尊抿唇,他不得不承认,在夭夭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对于他而言,夭夭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抹浮萍,对于一切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可是遇到她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终于知道,他不死不灭,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意义的。
“所以说,你和天帝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故意借着凉溪是天脉者这件事,大做文章?”
“并非如此。其实,在魔刀出世那一刻,我才知道了天脉者灵魂苏醒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那束紫光,只怕我也找不到她。”
魔尊慢慢地捡着属于自己的黑色棋子,一枚一枚地放回到了棋盒里。
“严格说来,凉溪并不是完整的公主,她只是公主的一部分。”
魔尊点头,“这一点,在本尊得知她体内魂魄不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是能让她撑到渡劫之时,只是,你们魔界?”
“你放心,本尊已派人去查了。无隐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盗出来的。对方倒是花了大力气,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许给了那个叛徒什么样的好处。”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齐心协力,揪出叛逆者。那幕后主使的用心险恶,千年前就曾想使六界大乱,千年后,却又百般阻挠公主的回归,分明就是担心公主一旦归位,对方将难以再搅乱六界。”
魔尊不曾出声,夭夭的身分过于特殊。
事实上,只要她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对于魔尊来说,什么都不重要。
哪怕是让他对天帝俯称臣,也未尝不可。
为了心爱的女人,什么他都可以抛下,哪怕是伴随了他数万年的骄傲和尊严,他都可以不要!
沉睡千年的痛苦,除了他之外,旁人是不可能体会到分毫的。
那种相思入骨,刻骨铭心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他越是在清晰的情况下,就越是疯狂地思念着他的夭夭。
曾经他们有过那样美好的时光,谁能想到,甜蜜过后,竟然是长达千年的分离。
凉溪终于有了新的身体,而且因为那副画像的原因,与先前的模样,竟然是一般无二。
离墨看到凉溪终于能活蹦乱跳了,也分外欣喜,吩咐下去,王宫内外,大庆三天。
重华帝君并没有因为凉溪的重生就高兴过头了,而是留下来专心地教导她,而魔尊,则再度返回了魔界。
凉溪原来的身体虽然没了,可是她的记忆仍然还在。
每每见到了魔尊,她的表情都是复杂的,纠结的。
魔尊见此,宁愿自己先躲起来,也不愿意再看到她的不开心。
再说,魔界的叛逆既然已经有了线索,他这个主人,总要回去主持大局。
凉溪的死,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即便现在她活的好好的,可是之前所承受的痛苦,也一定要让那个叛徒,好好地体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