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之难道是小孩子,一定要人哄才能睡着?”雨化田对于努力要求睡前故事的朱由检有些无奈,但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能看到一个人耍赖,何尝不是因为亲近。
雨化田知道朱由检在这段感情中用了心,所以这人才会褪下了平日里一直带着的和煦面具,总要有一个人主动一些的话,用力的还是朱由检多。雨化田也承认在这样的点点滴滴平常小事中,自己真的也开始一点点被软化了,从那个抱着试一试希望尝试陌生情感的心态,慢慢地试着学习去关心一个人,虽然这个过程不容易。
朱由检满不在乎自己到底是冠上了什么名号,反正屋内没有其他人。“都说男人是要哄的,所以按照希声这么说也没有错。”
王承恩在门口的壁花等级又成功晋级,他觉得这辈子应该可以问鼎薄如空气的等级,完全做到左耳进右耳出,把所有的鬼话都过滤掉。然后又能在需要他的时候,成功地递个毛巾之类的,话说什么时候皇上才能有实质性进展呢?
“别和我瞎扯了。”雨化田不再继续放任朱由检胡搅蛮缠下去,他不可能留在这里,卫所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如先劝着朱由检今天早点休息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朱由检对着雨化田大眼瞪小眼,最后败下阵来,装幼稚也不是轻松的活。算了,来日方长,总能把人留下来的。“好吧,听你的。王承恩——”
王承恩麻利地打开了门端了水进去,凡是有雨大人在的时候,皇上身边侍候的人越少越好,他也算是好心,知道的越少命就越长,当然如果要是被自己蠢死的,那也怪不了谁了。
雨化田等朱由检洗漱完毕,乖巧地躺倒了床上,他坐在了床沿边上,为朱由检轻轻地揉着脑袋上的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化田按摩的手法了得,不过多久朱由检就睡着了。雨化田撩起了朱由检散落在枕边的一缕丝,在黑暗中凝视了对方的脸庞一会儿,就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雨化田没有留下来,不谈他到底想不想留下,这个灾情过后的日子里,准确地说他是不能留下来。朱由检忙,他也很忙。因为掌管着大明的锦衣卫,又是被皇上委以重任的锦衣卫头领,能与朱由检在屋内叙话一会已经是忙中抽闲了。
自从朱由检登基之后,锦衣卫的情报搜集范围逐步地扩大,已经不再是局限在关于官员的八卦新闻上,更重要的是还要上报各地的民生消息。由于朱由检对现下整个大明的行政系统上通下达的效率十分不放心,在地方上的官员懒散成性,阳奉阴违的嘴脸也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又不能把人统统换了一下子解决,所以在徐徐图之的过程中,让锦衣卫代而起到监管作用,解除燃眉之急。
如此一来,掌管着锦衣卫这支队伍的人非皇上的心腹莫属,对于那人的品性并不要求清廉正直,却需要他只对皇上一人效忠。也是朱由检遇上了雨化田,否则事情绝对不会顺利的进行。
可是即便有锦衣卫存在,终究不可能取代整个行政体系,总有一些事情防不胜防,即便是朱由检丑话说在前面,会有人监管不要心存侥幸的恶念,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人铤而走险。也许做的人还一点不认为自己是在冒险,反而是过惯了这样欺上瞒下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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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大,这日子就没有办法过下去了。”一个打着赤膊的大汉,一边用手擦着脑门上的汗珠,一边气呼呼地对着草房间中央位置坐着的青年人说,“本来以为今年多少能有些收成,但田里头种的东西被这毒辣的太阳都快要烤焦了。前两天还听说官府会有什么赈灾的粮食下来,但是小宝他娘昨天排了一天的队,根本连一粒米都没有等到。俺听说官府说是粮食,可狗.官们每天其实只三十人,要是俺们没有排上,就没有份了。”
“呸!那也叫粮食,陶狗.官当乡亲们都是畜.生不成。”一个黑脸吐了一口吐沫,满脸的嘲讽,狠狠地跺了跺腿,“前天俺好不容易排上了,但拿到手的那个粮食只有一小碗不说,那个米根本就是霉的。不吃兴许还能活两天,吃了今天就去见阎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