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旸早已等候多时,赶着马车,从巷子里转了出来,马车行驶到安健的身边,停了下来,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提一甩,人就上了车。
安意是第二个。
接着是罗氏也被抓上了车。
卫旸一只手控车,一只手抓人,动作丝毫不见迟缓,一气呵成。
安意扶罗氏坐稳,故意大喊道:“救命……”
戛然而止,象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路人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已经冲出城门,扬长而去。
卫旸会选转角楼这条街掳人,看中的就是这条路上的人不多,离城门近。安意那声救命,让路人确定是掳人事件。
有人赶紧去报官,守城门的人跟在后面追了十几米,眼看车已失去了踪迹,只得返回。
过了申时正,回村的人陆续到齐,罗春力还没看到罗氏母子三人出城,又等了一刻钟,还不见人。村民们等的不耐烦了,不停地催促下,罗春力只好赶着牛车先回村。
路上有人说起转角楼发生的事,感叹世风时下,罗春力听在耳中,没往心里去。
是夜,安家没的亮灯,因为下着大雨,左邻右舍都没有觉察到。第二天上午,张鲢来给罗氏送鱼,发现大门上锁,就去罗富贵家问情况。
罗富贵也觉得很奇怪,让罗冬平用斧子砸开了锁,进屋一看,家里的东西都在,碗柜里还有吃剩的菜。
罗春力脸色微变,“昨天我回来时,听他们说,城里有三个人被当街掳走了。”
“光天化日,怎么会……不可能是秋妹他们的。”杨氏不愿相信,喃喃自语道。
是与不是,总要查清楚。
罗富贵兄弟三人赶着牛车进了城,打听情况。因为安康的关系,衙役对三人挺客气,等听完他们要打听的事,骇了一跳,赶紧进去禀报县大人。
县大人一听,昨天被掳走的人有可能是安举人的母亲和弟妹,差点从椅子摔下来,叫来捕头,“你赶紧带人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找回来。”
捕头点齐手下,出城去找人。
此时距事发已过了十二个时辰,卫旸赶着马车,早已离开零陵县内。傍晚时分下起了雨,越下越大,铺天盖地。
“弟弟,雨太大了,还是找个地方躲躲雨吧。”罗氏在车内道。
卫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赶着车继续往前行,走了没多远,突然勒停了马车,扬声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不必藏头露尾。”
“有胆,但愿你见着门主时,也能这般有胆。”来人语带嘲讽地道。
话音刚落,刀剑相交声就在车外响起。罗氏一把抱住安意,安健拉开车门。
黑夜里,只看到两枚长剑点点寒光,卫旸穿着一身黑衣,来人穿着夜行衣,看不清两人的身影。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借着那一闪而过的光亮,安意看到远处两人的身影倏然分开,心中一紧,谁胜谁输?
等了一下,卫旸回来了,跃上马车,对车内的三人笑了笑,“没事了。”
“我们还是露了痕迹。”安意苦笑,这才离开零陵一天,杀手就赶到了,上京的路,凶险万分。
“这个任务是他接的,我强行抢过来,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已死,不会再有人来了。”卫旸拉上车门,抖抖缰绳。
接下来的两天,应证了卫旸所言,很平静。安意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点,可就在第三天,马车刚拐过弯,就看到前面有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站在左边,双手抱着手臂的男子,开口问道:“卫旸,你这么急着,要去哪呀?”
卫旸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拨出缠在腰间的软剑,飞身而起。
一炷香的时间,卫旸与两人已过了数十招,他一以抵二,还稍占上风。安意微眯了眯眼,卫旸绝对是杀手中的绝顶高手。
忽然,卫旸脚下一滑,向后仰倒。
安健失声喊道:“舅舅。”
话音刚落,卫旸已将扑向他的一个黑衣人踹下了山,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另一人显然没料到卫旸如此凶猛,一错神,卫旸杀招连出,他向后疾退,没能躲过,被卫旸一剑穿胸。
卫旸勾唇,冷冷的一笑,拨出长剑,鲜血随着他的剑喷了出来。
罗氏一声惊呼,闭上了眼睛。
安健脸色微微发白,那天在夜里,没看清楚,现在亲眼目睹,太血腥了。
安意镇定自若,做外科手术时,已见多了鲜血。
等卫旸走近,安意发现他的手臂受伤了,“有止血的药吗?”
卫旸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丢给安意。
安意帮他上好药,接过罗氏递来的帕子,帮他包扎好,“舅舅,上次是一个人,这次是两个人,我怕下一次来的是三个人,或者更多的人,我们要不要改水路上京?”
卫旸沉吟片刻,道:“到下个城镇,我去找条船。”
黄昏时,抵达了前面的小镇,进客栈投宿。店里坐着几个客人,小二迎上前殷勤的问道:“四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要两间房。”卫旸丢给他一块碎银子,“把马牵到后面去,把送饭菜到房里来。”
“好咧,四位客官,楼上请。”小二将四人领上了二楼,左手边两间相邻的房间,“客官请稍候,小的马上送饭菜上来。”
四人在房里坐下,罗氏关心地问道:“弟弟,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可要紧?”
“一点小伤,不碍事。”卫旸笑笑道。
这时,门外又走进四个人,如果安家人在此,一定能认出,那四人正是乔装改扮的柳婶母子四人。柳婶要了一间大房和饭菜,跟着小二上了楼,住进了右手最里面那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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