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北太沅点头,他又叹道:“本不想麻烦皇叔的,但为了咱们的骨肉情分,我还是一并说了吧。千重草乃是一种奇草,千金难求,只在燕北生长,要运来京城很是不易,每年的产量都是有定数的,且日子久了就会散了药性…”他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对北太沅的忌惮,直言道:“近日来,只有翌宗命主姬媛运了不少的千重草进京。”
听到这里,嘉柔夫人放声大哭,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作势就要跪下,哭道:“殿主,我的旭儿见到你还是要喊一声叔爷爷,你怎么忍心…?我的孩子又没有得罪你,你何必要这样对他?便是你掌管着翌宗,权柄深重,难道还不知足吗?就是我的旭儿挡了你的道,你也不应该下如此毒手!”
这话太过分了,屋里的人都是一惊。北太沅不屑与一介妇人斗嘴,只冷冷地错开身子深不发一语。
海岱听这话站不住了,她本来以为只是跟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北太沅直接上升成了反派*oss。她急忙反驳道:“娘娘休要胡言,我们殿主和大殿下有什么利害关系,非要害他?再说了,殿主这几日都在明晔殿为国祈福,连翌宗的人都是不见的,怎么能谋害大殿下?”她不是专业的宫斗人才,一时之间也就只能想到这两条。
其实还有一条她不好说出来,北太沅这个殿主当的比北昊玄这个皇上潇洒多了,估计也不稀罕他北昊玄的皇位。
嘉柔夫人已经先入为主,根本听不进去,失了神智一般,挥手就向着海岱的脸打来,嘴里低低地喊道:“你这贱婢…!”
海岱看她指尖上带着尖尖的护甲,在烛光的照耀下泛出一点尖锐的光,脚步微动,却不知道往哪里躲,还是北太沅揽着她的腰往后带了几步。他屈指一弹,嘉柔夫人白皙的手腕上立刻被蛰了般肿起一条痕迹。
这一下估计是警告的居多,嘉柔夫人,手上一痛,心里一凉,头脑清醒了不少。
北昊玄看闹得不成样子,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都给我退下。”就连那些王爷王妃,甚至身边伺候的宫人都赶了下去。
海岱也想下去,无奈北太沅揽着她的腰,只好站在原地。
北太沅唇角挑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冷笑道:“老九,你想如何?”
北昊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姬媛命主有大嫌疑,立刻收押。”
北太沅并不见如何恼怒,竟还淡笑道:“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要和我对着干了?”
北昊玄道:“事关我孩儿性命,不得不慎重,皇叔,得罪了。”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有证据证明姬媛命主的清白,那自可无事。”
北太沅嘴角的讽刺意味更浓,却没有说话,而是带着海岱转身离去了。
一路上,北太沅都保持着这种讥讽地笑容,海岱看得奇怪,忍不住问道:“殿主,您…笑什么啊?”
北太沅难得的没有嫌弃她蠢,和颜悦色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道:“你今日做得很不错。”
海岱先是茫然了一会,不明白怎么扯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兴奋道:“那今日殿主多赏我几道菜?”
北太沅黑着脸,转身就走。
入夜,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翌宗和旭日宫里的消息。
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大皇子北望旭薨了,同时,翌宗命主姬媛被下了天狱。
……
北昊如和林净月在东阁里,北昊如的面上抑制不住喜色,林净月倒是面色从容的低头喝茶。
北昊如坐在太师椅上,心中踌躇满志地道:“大皇子已死,二十七皇叔和皇上也已经对上了,到时候,我只要坐收渔利就可以。”他很了解自己的九弟,他早已不满翌宗和北太沅的挟制已久,只怕这回借着此事发作的心思更多一点,当然,孩子死了他还是很悲伤的,只是是否有表面上那么悲痛欲绝,那就不得而知了。
林净月用茶盏挡着自己的嘴唇,也挡住了唇边的一丝笑容。现在的一切都在她的谋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