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事情的发展跟他们想得怎么不一样了?最先回过神来的反而是海岱和北太沅,海岱是在心里感叹,原来林寂月比她想象中的聪明一点,而北太沅则是事不关己,反正目前这个情况看,姬媛的罪名已经洗脱的八|九不离十了。
北昊玄沉寂了片刻,才冷声道;“你为何如此?”
银蝉平静地道:“嘉柔夫人仗着得皇上的宠爱,从不把我们娘娘放在眼里,对我们这些下人更是多有折辱,所以奴婢怀恨在心,因此假借了娘娘的名义,与三王爷合谋,害死了大皇子。”她说完,就砰砰的磕起头来。只是神色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好似她犯的不是滔天大罪,只是寻常小错似的。
这可是奇了,就算是犯了寻常打碎个花瓶,砸翻了物件这等小错,也不应该如此平静吧?
林净月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了个‘寂’字,她拿着玉佩问道:“这等贴身的物件,不会也是你的吧?”她又转头看向愕然的北昊玄,躬身歉然道:“皇上,这是我姐姐和王爷相互通传的信物,方才臣妇看局势未定,一直不敢拿出来。”
海岱惊讶地看着这枚玉佩——正是林寂月当初给她,后来又被林净月拿走的那一枚。林寂月显然也认出了它的来历,立刻抬起头,眼神怨毒的看着海岱,海岱被她的目光看得一缩,北太沅突然站起身,有意无意挡住了林寂月的眼刀。
海岱嘴一张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北太沅握住手,在掌心里轻轻捏了一下,她立刻闭上了嘴,现在只有坐实了林寂月和北昊如的罪名,才能彻底洗脱姬媛的冤屈。
银蝉看着那枚玉佩,身子一颤,终于流露出几分惊惶无措来,她似乎想转头看林寂月,但又硬是忍住了,硬撑着道:“奴婢是娘娘的贴身大丫鬟,就算能偷来贴身之物也没什么稀奇的!”
林净月轻轻皱眉,北太沅却懒洋洋地开口了:“谋害皇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自己作死也就罢了,何必连累你父母兄弟呢?我看你也不像个没脑子的,难道是受人蒙蔽?”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看着林寂月。
银蝉果然忍耐不住,转头看着林寂月,眼里满是哀求。后者嘴唇一动,似乎想要开口求情,北太沅却又开口截住了她的话:“她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敢求情者,那就是有所勾连,与她同罪。”
林寂月面色又是一变,往后退了几步,扭过头去,看着柱梁上彩绘的金龙,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道:“你犯下如此大错,就是抄家灭族也是你该受的,我帮不了你了。”
银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声音尖利地道;“娘娘,我对你忠心耿耿,从无半点违抗,你怎么可以如此背信弃义?!”
林寂月面色慌乱,大声反驳道:“你这贱婢,胡说什么?!”
北太沅似笑非笑看了两人一眼,“既然如此,那宫里的事就算完了,回头找个理由把老三拿了就好。”又提高声量道:“来人,把人带下去!”
两个黑袍人应声上来,一左一右夹住银蝉。银蝉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忽然疯了似的挣扎起来,挣脱了两人的桎梏,一下子扑到北昊玄的脚边,不住地磕头;“皇上您明鉴,此事全是我家娘娘的主意,她才是谋害皇子的主谋!”一边说,一边满怀恨意地看着林寂月,索性把所有事都抖搂了出来,包括林寂月对她的许诺。
北太沅一脸了然的笑容,听完后对着面色铁青的北昊玄道:“事情也处理完了,人也抓了,那…?”
北昊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道:“姬媛命主受委屈了,自然应当放出来,好好补偿一番。”不是补偿姬媛,而是安抚北太沅。
北太沅一卷袖子,满意点头道:“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后事就交给你了。说着就拉着海岱走了。
将要走出屋子时,林寂月被披头散发地拖了出去,状若疯妇,嘴里胡乱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林寂月,快放开我!我不想死…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们,你们为什么不看重我,你为什么宠爱嘉柔夫人!”
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为什么没有人帮她?她的丈夫厌弃她,妹妹想要害她,就连忠心耿耿的丫鬟也怨恨她。林寂月渐渐停止了挣扎,只有长长的指甲在地面上划出四道痕迹,原来,这并不是个轻松就可以赢的游戏…
林寂月被拖到墙角,拐了个弯之后渐渐的没了声息…
海岱叹了口气,摇摇头,跟在北太沅身后…
对于帝都的所有人来说,接下来的两个月注定不平凡了。先是皇上新封的葳蕤夫人林寂月因为感染了时疫暴猝,然后皇上从三王爷北昊如府里搜出了大量的兵械,皇上大怒之下赐了鸠酒,来牵连了几家交好的权贵。原本春风得意的林家惴惴不安——死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他们女儿,一个是他们的女婿。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北昊玄不但没有惩罚林家,反而大力赏赐了一番,更是提高了虚衔封号。过了七日,一个黄道吉日,宜嫁娶的好日子,北昊玄高调的纳了孀居在家的林净月,给了她封号‘俪元夫人’——除了少了群臣参拜这一个环节,所用的仪仗几乎与皇后相同,再加上这个封号,几乎也和皇后差不多了。
海岱记得原书里林净月也被纳入了后宫,不过却没有这么牛叉的身份,看来这一世北昊玄对她是更加喜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