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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逗比兄妹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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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娘家是绝对不会收留你的。”

我气得跟我妈告状,我说观潮是我亲哥吗,我真的不是充话费送的?

我妈认真的想了想说:“你这种情况应该属于买一赠一。”

007

我跟F君闹别扭,具体为了什么忘了,我跟观潮诉苦。

他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我让你别这么早结婚,你要结,结婚之前分手你还是可爱的失恋少女,现在分手你就只能是失婚妇女了。”

吓得我立刻回家跟F君和好。

观潮还特得意,说自己有特殊的劝和技巧。

008

我们读小学时很风靡小浣熊里的水浒英雄卡,1990年代的人应该都记得,几乎每个人都在搜集。那时我和观潮都没多少零花钱。但是观潮记性特别好,过目不忘那种,他看了一遍《水浒传》,第二天就到学校跟人讲故事,讲一个故事换一张卡片,就这样居然集齐了一百零八张。

后来我偶然从床底的箱子里翻出这套卡片,打电话给观潮,观潮啧啧感慨这都是他的童年啊童年。

观潮:“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我:“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显摆自己惊人的记忆力?”

“不是的,你记不记那时候你喜欢林冲,班上只有程佳佳有,你让她给你看一眼她都不给,叫你自己去买。我挺生气的,但是又没钱,只能这么做。”

我大为感动,当即答应帮他买他心仪已久的机械键盘。

晚上我眼泪汪汪地跟F说这事,说着说着突然一拍大腿:“靠!被骗了!”

F抬头问怎么了。

我咬牙切齿:“我才想起来,程佳佳二年级就转走了!”

水浒英雄卡是四年级才流行的!

009

他陪我去逛街,我看中一个杯子,三十五一个。我还价:“老板便宜点吧,八十给我两个。”

老板乐了:“姑娘你还帮我涨价了。”

我恍然大悟:“哦哦,算错了。”

观潮在旁边说:“不好意思,我妹妹十岁那年做过阑尾手术。”

老板问跟杯子有关系吗?

“医生不小心把她的脑子也取出来了。”他不紧不慢地说。

……

晚上跟F告状,我说:“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

他说:“好,朕这去帮你欺负回来。”

两个人关着门在书房战了一晚上xox。

第二天观潮满眼血丝地告诉我:“你男人虐了我一宿”。

话是没错,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010

大年三十去机场接他。

一年不见,观潮大爷风采依旧,戴着墨镜大步朝前走,我推着一车行李跟在后面一溜小跑。

上了车,我说:“你都不拥抱一下你亲妹妹吗?为了接你我可是六点就起床了。”

他:“有什么好抱的,除非你给我报销机票。”

我:“滚!”

回到家他往椅子上一躺,扯着嗓子喊:“妈妈,我饿了。”

我一巴掌拍他头上:“要吃自己做。”

妈妈在厨房里说午饭马上就好。

我也扯着嗓子喊:“妈妈你偏心,你从小就惯他。”

“有本事你别吃啊。”

“呸!大年三十才回家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一个月不给家里打电话的人就有资格了?”

年前我工作太忙,一直忘记给妈妈打电话,这家伙消息真灵通。

妈妈端着菜出来笑着说:“你别欺负妹妹。”

我马上告状:“丫就是嘴贱!”

他一咕噜爬起来,严肃地说:“妈妈,你能容忍自己有一个不孝的女儿,就不能容忍自己有个嘴贱的儿子吗?”

妈妈命运好悲惨的样子……

011

去老凤祥买手链送给妈妈和我婆婆,挑的两条都不便宜,付款的时候突然想到F的小侄女也快百天了,于是又买了一个长命锁。

顿感自己荷包空了不少。可怜兮兮地跟观潮说:“哥,妈妈的手链我们一半一半好不好?”

“你还没睡醒吗?”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

“不是,你是捡来的,怕你自卑才没告诉你。”他一本正经的胡诌。

“呸,你还是充话费送的呢!”

“你是刮刮乐的末等奖。”

“你是买牙刷的附赠品。”

柜员噗呲一笑,“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谁跟他感情好了?!”我俩异口同声。

012

六年级时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叫脊柱侧弯,正常人的脊柱是一条直线,我的脊柱不幸变成了S形。是突性的,至今没查出病因,属于天灾人祸吧。

虽然现在我可以笑着说出这些,但那时候真的特别特别绝望。因为生病,我的整个身体严重变形,心肺被挤压,继续恶化的话还有可能会瘫痪。

而做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家里拿不出。

我对那段时间最深刻的记忆是每天都会躲在被子里哭,又不敢出声音,哭完了第二天起来继续装开朗,装不在意,因为怕妈妈伤心——她已经够自责了。

我每晚都失眠,失眠的主题是如何自杀,有一天晚上,观潮突然爬到我床上,很认真的跟我说:“你知不知道,跳楼除非正好脑袋冲下,脑浆蹦出来才会立刻死,好多人都是摔断骨头摔破内脏,在地上挣扎很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光才能死掉的。”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一晚上溺水、割腕、上吊……。

身体和心理都背负着极大的压力,就这样熬了两年,妈妈东借西凑攒够了钱,我终于上了手术台。

我终于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这个手术的风险其实很大,医生说不排除术中死亡的可能性,妈妈是哭着签的术前协议。

开刀后我在ICU呆了八个小时,观潮说那是他这辈子最煎熬的八小时。他说那时他站在医院的楼道里,很认真地想,要是我没挺过去,他就把名字改成我的,替我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

好在手术很成功,我至今能蹦能跳。

有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为了引流手术残留的血垢,医生在我脊柱旁边埋了一根30多厘米的引流管,手术十天之后要拔出来。

我是很能忍痛的人,拔的时候一直咬着牙忍,很清晰地感觉身体里那根管子擦着骨头一寸一寸的移动,疼得浑身都在抖。观潮一直在旁边握着我的手。大概有十分钟,终于整根拔出来了,观潮还握着我的手,我叫他松手,他没反应,我抬头,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居然哭了。

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手还握着我不肯放。

后来我总拿这事儿损他,我说你太丢脸了,当着那么多人呢,你一大男人居然哭了。

我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嘴贱反击,谁知他说:“是啊,妹妹太要强,哥哥什么都帮不了,只能帮她哭。”

不管有多痛我都扛下来了,怎么他一句话我就鼻酸得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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