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在伦敦时她总是想着回家,可这真的回来了,几个小时后即将达到滨城,她却莫名其妙的胆怯起来。
他就在这个城市,虽然她知道,其实要遇上的机会很小,如果不是刻意的去寻找,她相信一般不会遇上的。
即使真的会遇上,估计也是她找到工作后,或许又是在某个她无法推却的商业酒会上,他携着她的娇妻,而她身边估计站着穆枫。
他们当然会打招呼,因为都是极爱面子之人,当然,那招呼估计也都是淡淡的笑一笑,然后隔着重重人群,微微举杯,算是见面了。
想到这里,她又莫名其妙的头疼起来,这还在天上飞着呢,距离滨城都还好遥远,她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把他给想起来了辂。
飞机到滨城时是晚上七点,当木槿和穆枫推着大包小包走出来时,邵敏之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已经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招手了。
“啊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邓成和,”邵敏之指着身边的微微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给木槿介绍着,“叫邓伯伯。”
“邓伯伯好,”木槿即刻礼貌的给这位邓成和打招呼,又赶紧把穆枫介绍给他们俩骓。
邵敏之是见过穆枫的,以前对他的印象就不错,现在知道他离婚了,而且对木槿也好,所以就特别的欣慰,对这个未来女婿非常的满意。
一家四口高高兴兴的打出租车回家去,邓成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不是不会开车,其实他以前也有辆车的,但是他因为有高血压,所以邵敏之就让他把车给卖了。
“再不卖,你没准哪天在开车时高血压作晕倒了都不知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你好?”邵敏之就训着自己的丈夫,完全是一脸的母老虎形象。
邓成和就连连点头:“是是是,所以嘛,我这不,很听你话的就把车给卖了?每天早上还起来陪你去跑步?”
“喂,你哪里是陪我跑步?”邵敏之当即就反驳起来:“明明是我陪你跑步好不好?你看看你这一身的肥肉......”
木槿就坐在邵敏之的身边,微笑着听母亲和邓成和吵嘴,猛然间她就觉得这样很好,而且母亲貌似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安峥嵘一直都很严肃,或许是做律师的缘故,他不大爱开玩笑,所以做事说话都是一本正经的。
而母亲和父亲,一直也都是相敬如宾的,其实,更多的时候,她觉得母亲对父亲是敬畏的,以至于,那时母亲什么事都交给父亲,就连她自己的工资,也都交给父亲保管,她自己则完全像个保姆。
而今,情况却生了逆天的转变,邵敏之不再是那个保姆式的妇人,她可以对邓成和大呼小叫的,也能顺着邓成和的心意去做事。
晚上是去的海悦城吃饭的,原本邵敏之要去上水人家的,说那地方环境好,可邓成和说山水人家太远了,啊槿和穆枫肯定都饿了,飞机上的食物又不好吃,先就近吧,等改天有空再去山水人家。
海悦城木槿几年前来过,这地方以粤菜为主,这很合她的胃口,所以当邓成和让她点菜时,她就连推都没有推一下,点了好几个自己喜欢的菜式。
一家四口虽然是第一次这样相聚,可并不真的很陌生,而且穆枫健谈,邓成和是一家国企人事部的,也见多识广能说会道,所以和穆枫很快谈到一起。
而邵敏之则在向木槿打听英国那边的人文风情,问木槿苏格兰的男子穿裙子时里面是不是真的不穿底/裤?
木槿就笑着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毕竟她去苏格兰也就是旅游的,而且她运气不好,只在餐馆看见了穿红格子裙的男服务员,不过她没有足够的胆量去撩起人家的裙子来看里面的真相。
邵敏之就笑得哈哈哈的,说木槿出国一趟倒是学得幽默了不少。
而穆枫和邓成和聊得也很开心,从国际大事到国内新闻,从政界到商界最后到中日关系对亚洲经济的影响。
一家四口这餐饭吃得其乐融融的,大家都很尽兴。
原本邵敏之是让穆枫跟他们回去住的,说家里三房两厅,完全住得下的,可穆枫说他还有事要办,就不去了,明天有空再来拜访岳父母。
和穆枫分开后,他们一家三口又打车回家,邓成和坐前面,邵敏之和木槿坐后面,母女俩几年不见,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啊槿,要不我们母女俩一天结婚成不?”邵敏之突奇想,“这样两场婚礼就可以一起办了?”
木槿楞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面副驾驶座位的邓成和倒是开口了:“敏之,这样不好吧?啊槿毕竟是晚辈,木槿结婚肯定想要得到我们的祝福了,我们怎么能和孩子一天举行婚礼呢?要么孩子先,要么我们先,一天肯定不成,你和木槿又不是姐妹俩。”
“那就妈和邓伯伯先吧,”木槿赶紧接过话来,然后又轻声的道:“我和穆枫不急,我们俩还得先找工作,然后也得买房子不是?结婚嘛,没房子怎么成?房子买了还得装修,总之,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之后吧。”
“说得也是,你们结婚还得买房,”邵敏之这才把这件事情给想起来,然后想了想又说:“其实,以前的房也还在,只是那房子有些旧了,最近一年都没住人了,现在买房又贵,不知道穆枫的钱够不够,要不把那房卖了,然后再添点就买新的了?”
“妈,那房是爸当年的心血买的,我不舍得卖,”木槿侧脸看着邵敏之,轻叹一声道:“我这刚回来呢,看看吧,如果我和穆枫都找到工作了,买房付个期还是不难的,而我和他俩人的工资,供房根本不成问题,你就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邵敏之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又唠叨着:“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为你操心?我为谁操心去啊?”
木槿当即默了,这个问题,貌似她回答不出来,总不至于让邵敏之去操外人的心吧?
邵敏之带木槿回的是邓成和的家,三房两厅的新房,装修得也还算漂亮,邵敏之说半年前装修的,用来作为他们的新房。
木槿看着母亲的新家,很欣慰,尤其是看见邓成和对邵敏之的谦让,她真心的为邵敏之高兴,这总算是找了个把她当成女皇的男人了。
木槿拿出从伦敦带回来的礼物给邵敏之和邓成和,邵敏之是两双鞋子和一条苏格兰红格子的围巾,邵敏之喜欢得不得了,可嘴里还假装埋怨着说木槿怎么没给她带一条苏格兰的红格子裙。
木槿就笑着解释着:“苏格兰的红格子裙都是男人穿的,你要来干啥?”
而送给邓成和的则是刮胡刀和一只降压仪,因为邵敏之在电/话里给木槿说过,邓成和偏胖,血压太高,所以木槿就买了降压仪回来送给他。
邓成和很高兴,夸木槿这孩子细心,考虑事情这么周到,不像他家那臭小子,整天跟个愣头青似的,三十几岁了还不知道成家,没个定性。
明明长途飞机很劳累很疲惫,可晚上睡觉时,她却失眠了。
木槿把这归结于是陌生环境造成的,所以第二天,吃了早餐,她坚持要搬回以前的家去住。
“啊槿,那家里已经一年多没住人了,”邵敏之略微有些难受的看着木槿:“是不是邓伯伯让你觉得不好?所以你不愿意跟妈妈住这里?”
“不是的,”木槿即刻否定着母亲的猜测,然后又赶紧安慰着邵敏之:“妈,邓伯伯很好,但是,你和他是一家人,而他以前也有家人,他的家人都没有来跟你们一起住,如果我搬来住,我怕引起他们家人的误会,到时让你们俩夹在中间为难,我希望你和邓伯伯日子过的很开心很顺畅,所以,我就不在这住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邵敏之听了木槿这样说,也倒没再挽留木槿,只是和她一起搬着行李打车回安家所在的小区,回曾经的家。
一年没有住人的房子其实并不脏,家具什么的当初邵敏之都用布匹盖着的,所以打扫起来也非常的迅速,母女俩也就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而已。
邵敏之在打扫时忍不住跟木槿念叨几句,不外乎是邓成和的儿子不听话之类的,好像开了家小型电子公司,最近两年倒也赚了点钱,不过生活作风方面却让人不敢恭维,说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邵敏之念叨这些的时候,木槿就安静的听着,她想邵敏之这些话估计也就只能跟她念叨念叨,在邓成和面前,还不得维护着邓成和的儿子说话?
当然,对于邵敏之去给人家当后母,这一点木槿一点都不担心,因为邵敏之曾经是居委会主任,她最懂得怎样经营一个家庭,又最懂得怎样处理人际关系了。
她相信,不管那邓成和的儿子怎样,邵敏之和邓成和的关系肯定会好的,而且他们俩的日子也不靠邓成和的儿子,所以完全不用去担忧什么。
傍晚的时候穆枫来电/话,说一起出去吃饭,今晚该他请岳父母了,昨晚是邓成和帮他们接的风。
邵敏之赶紧就说,今晚就不去了,邓成和要加班,而且他儿子恰好今天过生日,她和邓成和要去给邓成和的儿子过生日,一起吃饭只能改天了。
木槿因为不太想掺合到邓家去,所以邓成和儿子的生日她就没用跟着母亲回去,而邵敏之也没有勉强她。
木槿送走邵敏之才坐车去的穆枫说的一品香,其实就在穆枫租房子对面的那条街上,餐馆不大,不过里面的装修却很温馨。
木槿和穆枫挑了靠窗的卡位坐下,穆枫把菜谱递给木槿,让她点菜,而他则已经端了茶水来帮木槿洗餐盘碗碟了。
俩个人吃饭,其实很简单,木槿点了三菜一汤,服务员礼貌的说了声稍等,然后转身就走开了。
等餐的过程总是有些漫长,木槿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上了厕所出来,刚好两个女人把两个洗手池都给霸占了,她只能在后面排队等。
只听一个女人一边洗手一边说:“听说展业集团的石总要结婚了,婚房好像选在展业集团最新的楼盘山水名城吧?”
“谁知道呢,去年就说要结婚了,这不到今年也没结吗?”另外一个女人摇摇头说:“现在的石总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痴心的王子了,他可是花名在外,没见今天报纸吗?上面还登了他昨晚领着当红明星刘采薇出席高尔夫酒会呢?”
“哎,反正十个男人九个坏,不坏的那个不是因为他好,而是因为他没钱!”这边这个女人耸耸肩膀,终于洗完手去一边用烘干机了。
木槿走上前去,低了头洗手,而那两个用烘干机的女人居然还在闲聊着,只听另外一个女人道:“谁说不是呢?你看我们家家顺,方总这两年也是赚到钱了,可孟若雪却是白搭了,到现在不仅没有跟方总结婚,而且竞争对手还不止陈跃玲一个人,据说新来的那个秘书,当天晚上就爬上了方总的床了......”
木槿听了这话皱了一下眉头,原来这两个女人居然是家家顺的员工。
俩个女人的声音终于随着她们的离开越来越远了,木槿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她这趟洗手间来得还真不巧,居然一下子听到了两个前夫的八卦绯闻。
等木槿回到餐桌边时,已经上了一菜一汤了,穆枫非常绅士的给她盛了一碗汤,然后又轻声的问要不要饮料,或者牛奶什么的。
她摇摇头,说喝汤就好了,再说了,是出来吃饭的,这里有汤有茶水就够了,何况,饮料那东西并没有任何营养。
吃饭间,俩人免不了就谈起了接下来的打算,穆枫的意思是先买房结婚,说工作什么的不着急,何况,他并不打算找工作,他想自己开一家设计公司。
这个想法木槿倒是赞成,毕竟俩人在建筑设计行业也都多少有些名气,相信开了设计公司后还不至于没有客户上/门的。
而至于穆枫说的先买房结婚的事情,木槿则认为不着急,她说先立业后成家,何况他们刚从国外回来,对滨城现在的各大楼盘都不甚了解,还是先把公司开起来,等把滨城现在的情况熟悉了再买房也不迟。
滨城最近三年的变化很大,曾经的市中心那几栋最为有名的写字楼已经是风光不再了,而最近两年刚刚冒出来的写字楼却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木槿的意思是在曾经有名的写字楼格兰大厦租一百平做办公室,因为格兰大厦曾是滨城最为有名的大厦之一,这里也是滨城中心区。
然而穆枫却执意去云天大厦租办公室,理由是云天大厦是他亲自设计的,而云天大厦现在的位置并不比格兰大厦差,主要是这边的视线更好。
木槿最终依了穆枫,其实在她看来两栋大厦都差不多的,只不过格兰大厦毕竟是老大厦,租金要稍微便宜那么一点点,可既然穆枫坚持云天大厦,她也就不去想租金的问题了。
而关于公司的名字,他们俩倒是想了好久,木槿先想到的是精诚建筑四个字,而精诚两个字包含了精致诚实的意思。
可穆枫却说精诚建筑不够新颖,精诚两个字意思是好,但早就被人用得泛滥成灾了,只要在网上输入精诚两个字,会跳出一堆各行各业大小不一的公司来。
于是,俩人经过反复推敲讨论,最终用了双木两个字。
用穆枫的话来说,木槿的名字有个木字,恰好他又姓穆,穆和木谐音,而古时候人的房子都是以树木为主的,即使是现在,很多国家都还以木板房子为主呢。
木槿听穆枫这样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很喜欢双木两个字,因为包含了他和她的名字!
于是,他们的设计公司最终定名为双木建筑!
而他们公司的商标也是以四根木头搭建的一个最为简单的房子,当然也有人说那商标更像个‘介’字。
木槿回来时是悄声无息的,除了自己的母亲邵敏之,她没有告诉另外任何一个人,包括她的大师兄黄睿之。
可黄睿之在一周后还是知道了,而且还主动来找木槿,说是要请她吃饭。
黄睿之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和穆枫在跟装修公司讨论着办公室装修的问题。
她是回滨城刚买的新号码,除了穆枫和母亲邵敏之还有继父邓成和,再没第四个人知道,所以手机响起时,她以为是邵敏之打来的,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接听键。
“小师妹,回来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黄睿之的声音明显的带着质问:“是在国外有成绩了,现在看不起你大师兄?”
“哪儿能呢?”木槿暗自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赶紧解释着:“是突然间决定回来的,原本打算过几天等忙完了来拜见大师兄的,这不......”
“别等几天了,我今晚请你吃饭,这都几年不见了,还等啥呀?”黄睿之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就去山水人家吃,我记得那边的叫花鸡做得不错,还有清蒸小黄鱼也挺好的,以前老师爱吃,你也爱吃的。”
“那我晚上......好吧,”木槿稍微迟疑了一下,她原本想说那我晚上和穆枫一起过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黄睿之只邀请了她,并没有邀请穆枫,而黄睿之都知道她回来了,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和穆枫一起回来的。
于是,这个夜晚,木槿就说有事要回母亲家去,没有和穆枫一起吃晚饭了,穆枫原本要送她过去的,可她又说他难得跑来跑去的了,何况也都是打车,送来送去也不方便。
穆枫就懊恼的说:“我看我们得赶紧去买辆车才成,要不这出行也太不方便了。”
木槿就笑,说这公司还没开起来呢,一分钱都还没赚到,钱倒是先花掉不少了,车还是暂时不要买了吧,等公司开起来了,接的第一笔单赚的钱就用来买车,这样还有成就感一些。
等木槿打车赶到上水人家时,黄睿之已经在等她了。
当她走进去看见只有他一个人时,还略微惊讶了一下,因为她以为黄睿之会带着其它的师兄师弟等一起来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木槿在餐桌边坐下来,开玩笑的道:“我还以为你这三年找到你的另一半了呢?”
“有几个愿意嫁给律师的?”黄睿之自嘲的道:“现在的女人,个个都觉得律师见天的就条条框框的,一个钉子一个眼,古板得很......”
木槿就笑,忍不住接过黄睿之的话来:“谁说啊,我见二师兄在伦敦就很吃得开啊,二嫂对他又好,对了,二嫂好漂亮,是中英混血儿......”
“早知道我也去英国了,”黄睿之略微懊恼的嘀咕了一声,然后又轻声的道:“可我不像你二师兄啊,他家多有钱啊?在十年前要去国外留学,那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梦乡......”
“二师兄家很有钱吗?”木槿这一下倒是觉得奇怪了,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我没听他说他家多有钱啊?”
黄睿之就笑了,淡淡的道:“白慕寒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家底告诉你呢?我想就是老师,估计也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吧?我也是他出国时才知道的。”
“他有很雄厚的家庭背景么?”木槿这一下倒是愈的糊涂了,“我记得爸说他也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当初非常的努力,后来去国外深造,好像还是得益于某个人的赞助什么的。”
“得益于白镇山的赞助,”黄睿之接过话来,然后苦笑一下说:“我想白镇山这个名字你肯定不陌生?而白慕寒,据说是白镇山堂孙子,也就是说白慕寒的父亲是白镇山的侄儿,而白慕寒的父亲死得早,所以白镇山也并没有不管他。”
白镇山,木槿当然不会陌生,那不就是白慧容的父亲么?石岩的外公,他的生日宴,石岩还曾带她参加过。
“听说你要和穆枫结婚了?”黄睿之迅速的转移了话题,接着又补充了句:“是你母亲告诉我的。”
木槿点点头,然后淡淡的道:“我离婚三年了,而我父亲也死了三年了,我自己呢,已经是奔三的人了,所以,结婚一事,也还是不得不考虑了。”
“考虑婚事是正确的,”黄睿之点点头,用筷子夹了个叫花鸡的鸡翅放木槿的碗里,然后又轻声的说:“不过,我觉得,你和穆枫不太合适。”
“为什么?”木槿这一下倒是觉得有些吃惊了,忍不住追问道:“是不是白师兄给你说了什么?穆枫他其实并不是......”
“慕寒没有跟我说过穆枫个人的问题,”黄睿之即刻抢断木槿的话,然后轻叹一声道:“啊槿,我比大了这么多岁,同时做律师的接触的人和事也比你多,看问题估计要多面性一些,穆枫你和他认识四年了,在英国又来往了三年,可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么?”
“知道啊,”木槿点点头,想了下说:“我还没出国时就听他说过,他从小没有父亲,就跟母亲生活在一起,而他的外公是北方人,不过也死了好几年了,他现在是一个人。”
“从小没有父亲,不代表真的就没有生父,他毕竟不是主耶稣啊?”黄睿之一针见血的指出:“穆枫有没有告诉你,他生父姓什么?”
“没有,”木槿摇摇头,如实的说:“何况他父亲从小就把他们母子抛弃了,我想,他肯定不愿意提起那个人,我又何必去问?提起他的伤心事。”
“啊槿,这就是你太过善良的地方,”黄睿之批评着她:“你忘记当年和石岩的婚事了么?那时你也是没有真正了解石岩的身家背景,最终走入那样一个婚姻,现在,你还要犯当年的糊涂么?”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又本能的辩解着:“可穆枫只是他一个人了啊?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就连外公外婆都不在人世了,他没什么身家背景好了解的啊?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黄睿之看着木槿,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说:“如果某一天,你现穆枫的父亲没有死,他还活着呢?”
“没死就没死呗,反正穆枫也不会认他的了,”木槿耸耸肩膀,没在意的道:“他从小抛起了穆枫母子俩,难不成现在还想要穆枫去认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睿之看着木槿,沉吟半响才又问:“啊槿,你现在很爱穆枫吗?”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如实的道:“睿之兄,我都奔三的女人了,而且离过两次婚,爱情于我来说,已经不是生活的重心了,我和穆枫要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我们俩都觉得我们适合生活在一起,不管是性格亦或是处事的方式,总的来说,在人生的路上,我们俩适合搭伴同行。”
黄睿之听木槿这样一说,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又赶紧示意她吃鸡翅,自己则笑着说:“啊槿,这个社会上其实适合的人很多,你如果把目光放开来看,没准比穆枫更适合你的人也不少,既然你和他并不是因为爱情要结婚,那么,你完全可以把网撒开一些,没准......”
“睿之兄,我很累了,”木槿接过黄睿之的话来,然后又幽幽的道:“我不知道白师兄给你说了穆枫什么,当然,他曾经的一些经历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我依然觉得我和他适合搭伴同行,至于你说的外人么,我已经没那个时间和心情去考虑了。”
“啊槿,万一穆枫他真的不适合你呢?”黄睿之略微有些着急的喊了起来,语气略微有些急促的道:“啊槿,如果男人是一棵树的话,这个世上优秀的树木很多,你没必要非要在穆枫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是不是?何况,穆枫这棵歪脖子树你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有些......”
“食客朋友们,现在广播一则急救消息,”包间里原本放着轻音乐的音响里突兀的响起前台小姐的声音,当即打断了黄睿之正说得起劲的话语。
木槿和黄睿之都是一愣,这里是餐厅呢,又不是医院?怎么会广播急救信息呢?
而音响里前台小姐的声音却继续传来:“接上级部门通知,我市三医院先有一伤员因生车祸失血过多,急需rh阴性a型血,如我餐厅用餐的朋友有是rh阴性a型血的食客,又愿意为这位伤病患者捐血的朋友,请即刻前往三医院急救室,从山水人家前往三医院的路线......”
木槿的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rh阴性a型血,貌似她就是这个血型的,好像医生说过这种血型不多,还被称之为熊猫血什么的。
其实她以前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因为从来未曾去查过血型,也没有那么好心去捐过血,所以她二十五岁时还不太清楚自己的血型。
还是那次流产,医生给她化验了一下血型,然后说要给她注射一针免疫球蛋白什么的,她才问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血型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