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姗接过了药方很是兴奋地说道:“姗儿这就去太医院抓药。”
此刻,拓跋宏坐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冯熙,他那眼神中的意味即使是阅人无数的冯熙也觉得有些琢磨不透,是感激是戒备?又或者是别的意味?
拓跋宏的目光转瞬就从冯熙的身上移开了,显然,他很清楚要怎么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又不被人观察,他一脸的笑意,温和地对冯熙说:“国丈,如果你的方子真对太皇太后有效用,那朕真是感激不尽了,太皇太后将朕从小带大,是朕唯一最亲的亲人,朕恨不能替代太皇太后受此病痛。”
拓跋宏说的话感人肺腑,说的冯熙心里都酸酸的,皇帝的孝顺是北魏出了名的,他五岁时就曾用嘴亲口给父皇吸过脓疮,那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孝心,一直都被朝臣们所称颂,这十几年来,他对皇祖母也是非常的孝敬,每天都坚持给皇祖母请安,风雨无阻,从来没有耽搁过一天,事情无论大小,他都要与皇祖母商议后再做定夺,也深得太皇太后的喜爱。
冯熙对拓跋宏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况且他也是看着拓跋宏长大的,拓跋宏对他的女儿妙莲也是极尽宠幸,对待冯姗也很体贴入微,他欣慰地对拓跋宏说道:“皇上的孝感动天,太皇太后也一定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皇上要放宽心,别因过度地照顾皇祖母而伤了龙体。”
冯姗将熬好的药亲手端了进来,拓跋宏忙伸手接了过去:“皇后这药碗这么烫,万一伤到了手可怎么办?以后这些粗活就交与那些宫婢去做,你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回宫好好休息去吧!”
“臣妾不累,倒是皇上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夜了,瞧你的双眼都熬红了,皇上才最应该回去休息,太皇太后你就放心地交给臣妾来照顾。”
两人的你谦我让,让冯熙感到很欣慰,两人谁都不肯离开,冯姗将太皇太后扶坐了起来,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拓跋宏则细心地将汤药一勺一勺喂进了皇祖母的口中,每一勺他都吹了又吹,生怕会烫到皇祖母,有时皇祖母还会排斥地将药吐出来,经常是刚喂进去的药顺着嘴角又流淌了出来,拓跋宏不厌其烦地为皇祖母擦拭着嘴角,耐心地将一碗汤药一点不剩地全都喂了进去,累的他额头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样感人的一幕,让冯熙很是感动。
过了一会,可能是药物挥了它的效用,太皇太后逐渐沉沉地睡着了,嘴里不再出一句句梦魇中的话语,额头渗出的冷汗也比之前少了很多,冯熙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那焦虑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