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骆雪不由苦笑,再后来他们为了躲避高利贷的追债,婶婶干脆收拾了最后一点家底,带着自己家的几个孩子和她,一起趁着夜深悄悄跑了出来,几经周折后在H市落了脚,这一住就是十年,甚至时间往前推移些年的那段日子,他们还要对外谎称自己不姓骆,而是跟着婶婶的姓。
同样,因为叔叔家出了变故的原因,妈妈也很自然的被从开始的大医院,移送到了现在的小医院,同时也面临着手头紧缺,随时停药的情况。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还是需要支付高昂的医药费,但因为已经在这里落户的缘故,好心的社区还设法帮妈妈交了医保,申请了大病救助,已经不会再出现从前那种不交钱就停药的现象,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松一口气,因为妈妈用的很多药其实并是不在报销的范围内。
更何况,真正困难的是债,良心债。
矿场那种地方,下井做事的一般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那一场塌方,多少家庭都散了,很多人的孩子都还在上学,高利贷的钱利滚利还不起,至少也想先把那些受害人家里的补偿金给清,她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如果一天不是二十四个小时,而是二十五个小时,她也只是多工作一个小时而已。
把叔叔留下的债还清,不要再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只要拼命的工作,拼命的还钱,等有一天还清了,也许还可以回到家乡,看一看小哥哥曾经住过的地方……但她知道,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骆雪眨了眨眼睛,让眼泪不至于落下来,然后起身笑道:“妈妈,今天我也要去努力去赚钱了,你也要努力睁开眼睛啊。”
依然是没有回应,骆雪苦笑,她觉得自己会习惯的,却总现还差一次才会习惯。
“想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哎?”听到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骆雪回头,然后瞪大眼睛:“龙……龙……龙刚。”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喊一声叔都不亏。”
“……”骆雪咬唇,因为在她看龙刚也就最多是个三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