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下折射出的昏黄阳光柔柔地照射在张小四的脸上,染了金色光晕的睫毛微微朝下倾斜,黑白分明的大眼仁经过余晖的洗礼,水润润映出自己的身影,这便是苟超打屋内出来,猛一抬头看到的景象。
许是山中水好的缘故,张小四龇着一口白牙,笑呵呵地说道:“听说汝要盖房子,张罗的怎么样啦?”
我也没四处张扬啊,怎地连他也知道了,果然,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小村小屯没得秘密!
拉回游离的思绪,苟超拱手应承道:“这么晚来,张四郎怎地有事?”
因是拜访的苟超家,家具只屋内一张简易竹床,桌椅板凳毛都没有,就没往屋内礼让,两人在屋外闲谈。
二蛋见不用再学该死的数字,兴奋的从屋内跑出来,抱着兄长的大腿探个脑袋往上瞧,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盯着张小四打量。
这兄弟俩…
可真不热情!
似有一阵冷风刮过,张小四绚烂的笑容没来得及退下,就僵在脸上,抽抽嘴角,重新续满热情,笑着调侃道:“没得事情就不能来拜访啦?”
没等苟超开口,又张嘴说道:“都是朋友,还喊什么'四郎',叫俺'张四'就行,还不显外道。”
谁和你见外啦,本来也不熟好吧…
这回轮到苟超满头黑线,尴尬一笑,硬着头皮说道:“那倒不是,乡里乡亲的本该多走动,只是家居简陋,连个坐处都没有。”
“那有什么,都是下里巴人哪有什么穷讲究。”张小四倒是随意,直接坐到了屋前的石头上,还招手让苟超也坐到离自己不远的一块石头。
苟超木木的坐下,心说“到底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又听他继续道明来意:
“俺想着尔兄弟二人刚来此地,与村人多不熟悉。盖房需的人手多,再不好意思张口寻人,指不定要盖到甚麽时候。”
苟超看着张小四开开合合的嘴巴,突然觉得有个自来熟的朋友也不错,没想到这个稍显锐利的莽少年竟这么古道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