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一天二蛋始终不见好,苟超就以毒攻毒,把炕烧的热热的指望他出一身透汗,把鼻子顺通气。当然他也没蛮干,在县城里头去药房问过,买了点大青根给他煎服。
这新买的大黑锅,别的事没办,第一遭倒是煎起药来。好在没白费心思,二蛋早上起来,鼻音轻了不少,鼻子也恢复了正常喘气的功能。
病好了,二蛋也精神了,这才把新鞋的事情说清楚。
原来昨苟超走后,童家娘子才注意到二蛋的鼻子。浑身一打量现他还穿着夏日里自家给编的草鞋,把苟超好一阵痛骂。这都要深秋了,赵家也不是初来那会儿过不下去的人家,哪怕自己不会做鞋,倒是言语一声啊,之前家里还领了个人,以为他仨过得挺好呐!
现在家里又是忙碌的时候,自己也抽不出多少时间。虎妞虽然学了一阵子针线,可纳鞋底子,做布鞋可是不行。童家娘子想了一会儿,就把给石头新做的布鞋拿了出来,给二蛋试了试。幸好赵家兄弟脚都小,二蛋虽然比石头大点,这鞋穿着还有些富余,正好可以垫鞋垫套布韤。
二蛋开始不肯要,但虎妞的威力还在,大眼睛一瞪,手指头往他脑门上一摁,就乖乖地让人把鞋给穿好了。石头也大方,见说好给自己过一阵子要换的新鞋给了二蛋,也没哭闹,只顺着母亲的话头,让她快点给再做一双,自己就拉着二蛋和多利玩耍起来。
昨晚只能隐隐约约看清鞋的轮廓,今儿才看清鞋的样子。
这秋鞋底子厚厚的一层,都是用的破麻布,一层又一层地刷浆糊最后晾干缝一起的。那鞋帮也不是单布,也是糊了几层,摸起来好像还夹了芦花。
反复看看,这手艺真是没话说,针脚细密,样子也好看,就是不分左右脚!
苟超拿麻布给二蛋的脚缠了几层,塞进去看他走了两步还挺跟脚的。
前两天石河子村里的耕牛也派下来,又是五户共用一头,但家里有大牲畜的不算在内。这样一来,童大壮管着的这一保就少轮一户,还能多翻点土地。
苟超打听了今天耕牛排到老姜家,童保长家不用翻地打垄,就一些琐碎活计,想着应该能倒出空来,就打算请他晌午帮忙,正好请他全家吃饭。
清早吃了点小米粥就大萝卜,就匆匆赶到童大壮家,说起晌午帮忙的事情。
童家人比他们兄弟起得还早,只是家里人口多,且用陶罐做饭受热慢,等苟超过来,刚好收拾完要到地里忙碌。
“童大叔这是要忙去啦。”
苟超赶紧打了一声招呼,又朝院里嘱咐孩子的童家娘子喊了声“婶子”。
“大郎这时候来,可是有事?”
正是农忙的时节,童大壮也没多客套,招呼了一声,就直接问明来意。
苟超也不好多耽搁,就照实说道:
“嗯呐,我不是有头牛嘛,晌午时候想给他修修蹄子,想请大叔过去帮我按牛。”
童大壮没养过大牲畜,不知道还有修蹄子一说,还挺好奇,爽快地应道:
“大郎年纪不大会的本事还真不少。行,一到晌午俺准过去。”
这时候童家娘子也走了过来,看苟超还光脚穿个草鞋,把他好顿数落,最后说道:
“大郎再等两天,俺再做双秋鞋。”
苟超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之前就想过来请婶子给做两双,这不是赶上农忙么,就想着挺过这一段。”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尺见方的粗葛布,递给童家娘子,拜托到:
“布都准备好了,还请婶子闲时帮着做做。”
童家娘子看他做双鞋还买新布,有心说道两句,可又住了嘴,接过葛布回到:
“不用这么客气,大郎有事尽管过来,都是离乡背井的,远亲不如近邻么。”
说完打开看了一眼布料,又询问到:
“这布料做两双也用不了,大郎是留着春日里再做,还是一齐都做了?”
苟超忙回到:
“剩下的是给虎妞石头带的,婶子给我们兄弟各做一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