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什么都没生——实在太难了。
舟遥遥躺在沙床上望着海天相接处,大脑不停地倒带回放。
其实,那一晚留给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男人为她清理伤口之后如何,她的记忆一片空白。
但,和陌生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是不争的事实。
即使十遍二十遍地洗澡,也洗不去身上顽固的紫色瘀痕。
这一切提醒她做过的事。
不想单方面地去恨、去后悔,虽然这样做比较容易。
却不是推卸责任的借口。
她喝酒、邀请陌生人进房间、让他擦药,桩桩件件既轻率又轻浮。
“你这猪头!”,舟遥遥懊恼地捶了脑袋一下。
生就是生了,说假装没意思,那么就试着遗忘吧。
舟遥遥翻开随身带的小说《时间的针脚》,然后一段话命运般地跃入眼帘。
“因为要想面对一个新的开始,一个人必须有梦想、有希望、有对未来的憧憬。如果没有这些,就不叫新的开始,而叫逃亡”
没错,她想当主播,想遇见相爱的人,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她有梦想、有希望、有对未来的憧憬,那为什么要自我厌弃?
她还能重新开始!
舟遥遥是想到就做的人,她把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报了马累都岛一日观光、跳岛游、沉船深潜之旅、海豚巡游、过夜帆船、双髻鲨观景。
假期剩下的几天,尽量不在岛上待。地方小,万一跟那男人又走碰头,尴尬自不必说,牵涉不清就麻烦了!
总之,为了大家好,走为上策!
费林林不明白,为何王妍心与扬帆远的关系没更进一步,反而更疏远?
一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一看就哭过。
一个态度漠然,心不在焉。
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刚要开口问,王妍心像头怒的狮子,劈头盖脸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扬帆远则对他横眉怒目,那架势好像他再多问一句,就要动手揍他!
帮帮忙,他给他俩吃的万艾可,不是炸药!
有蹊跷!费林林摸着下巴想。
王妍心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生气,扬帆远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敢无视她的感情。
都怪狗屁的简素怡!
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忘记简素怡,改变对她的看法。
偶然从费林林房间现蓝色药片,扬帆远直觉那天晚上身体的异常反应与之有关。
费林林百般抵赖,说药是他给自己用的,鬼扯一通。让人恨不得分分钟打爆他的头。
“别让我知道是你背后搞鬼,否则兄弟没得做!”
“冤枉啊,兄弟我为你鞠躬尽瘁,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净说砸锅话!”
“王妍心不是你撺掇来马尔代夫的?”
“希望好朋友共结连理有错吗?你不要用老眼光看人嘛,我们这拨人中,王妍心算可以的。和你们家门当户对的女人,一个个都西王母似的,把男人当孙子使唤,你能受得了?”
费林林振振有词,把黑的说成白的。扬帆远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既然你对王妍心评价颇高,干脆在一起吧,我看你俩挺合适”
“我疯了吗,我跟一母夜叉在一起!”,费林林脱口而出。
“啊哈”,扬帆远挑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
费林林打嘴巴,“叫你嘴瓢儿!”,急忙补救,“帆远呀,我的意思是她对我凶,对你可温柔得很!”
扬帆远转身开门,“我出去走走”。
结束了,不,应该说彻底歇菜。费林林挠挠头,王妍心那边,该怎么收场啊,唉,头疼!
嘴上说随便走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落日别墅移动。
身为善良的男人,该认的错要认,他只想道歉而已,没别的想法。
可不知怎么搞的,越靠近栈桥尽头的水屋,心跳越快。
到门前时,扬帆远停下,扣紧衣领,深呼吸,敲门。
“在吗?”
回应他的是空无人声的寂静。
路过的go告诉他,日落别墅的客人报名参加珊瑚礁探险之旅,已经走了一天了。
顿时扬帆远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失望还是失落,甚至有些他自己也无法言明的情绪,类似羞恼的感觉。
“躲谁呢?可笑!”,扬帆远夸张地大笑两声,转瞬面色阴沉,拂袖而去。
舟遥遥尽情游玩,她在马累住了一晚,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这里的街道、墙壁、房屋用珊瑚石砌成,据说是一种很古老的建筑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