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仰着头,摇着尾巴看着初夏。
“这个……王嫂,事情就是因这只云国雪绒犬而起的。”靖王道。
初夏也不好一直站在门口儿,侧到一旁侍立着,犹在暗自抽泣。
一旁儿的知秋道:“小姐,初夏姐姐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嘴巴里鼻子里都呛了水。才刚儿换了干净的衣裳,身上还直哆嗦呢!我们自幼跟着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容菀汐见初夏哭得委屈,而且头湿漉漉的,哪儿能不心疼?因而上前去扶了她,安慰道:“是我的不是,话说得重了些,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可殿下面前不得没规矩,这也是要注意的事儿。以后千万不可再这样儿了。你且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宸王拉住了刚要开口的靖王,拉着他站在一边儿,给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儿,显然是在警告——你别胡闹,这可不是你玩儿得起的丫头。
靖王一脸委屈……
初夏哽咽着说了事情经过……
听靳嬷嬷说,厨院里刚从郊外花庄收来了一批新鲜的玫瑰花,她想要给小姐酿玫瑰露喝,便拎着小篮子去取了些。回来的时候路过芙蕖,看到一个男子在水中泛舟……
初夏自然是不敢仔细看的,以为能在这芙蕖中泛舟的,除了宸王也就不会有别人了。还以为是小姐和宸王回来了,便向小船儿上施了一礼,扬声问道,“殿下,小姐可在小舱里吗?”
那人向她招了招手,扬声道,“你近前来。”
初夏听着,虽说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像宸王的,但也没有细想,还以为是小姐和宸王有什么吩咐,便到芙蕖边儿上去了。垂屈膝施礼,等着吩咐。
这人也划舟到了近前来,蹲在小舟上,在她手里挎着的那一篮子玫瑰花里捻了一朵。凑在鼻尖闻了,道了声,“真香,人美花娇,妙极、妙极……”
初夏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这声音不似宸王的,而且宸王也不可能和她说这样的话。
吓得抬头看向对方。可忽然间,小舱的布帘儿里冲出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速度很快地向她的花篮冲来!把她吓得不轻,一个站立不稳……
原是自己能稳得住的,可偏偏那人趁机拉住了她,把她往水里拖。她本就站不稳,被这样一拽,自然是跌落到水里,成了一个落汤鸡了……
受了这样的委屈,初夏怎能不哭?
容菀汐听着,也是心有不悦。想起靳嬷嬷和她说过的、那梁美人的由来,未免觉得这位靖王殿下,也是那风流纨绔之辈。
还未及向靖王再询问一番,就听得站在门口儿的靖王急着辩白道:“初夏姑娘,我真是冤枉啊!我是见你受着了惊吓,怕你摔着了,想要稳住你啊!可谁承想那小舟一晃,我站立不稳,这才误把你拖入水中了!团绒不也掉下去了么?幸亏本王有些身手……”
“老四。”宸王轻嗔着提醒了一声。
靖王也觉得,这时候似乎不是显摆身手的时候。因而忙正色起来,在门口儿站了,隔着门槛儿,向容菀汐再揖一礼:“王嫂明鉴,且听小王说来……”
容菀汐的声音平平静静的,让人察觉不出喜怒来。只是淡淡道:“殿下请讲。”
初夏自幼跟着她,她们三个便如亲姐妹一般。若是靖王有意调戏初夏,她是断然不能让初夏白受了这一番委屈的。
靖王道:“小王出去游历归来,带了这只云国雪绒犬,想要送给王。云裳说王兄陪着王嫂回门了,小王便在府中随意闲逛着等。正在小舟上惬意地晒太阳,忽见不远处岸边花丛中,一个小姑娘正在追逐一只蝴蝶跑。小王难免多看了几眼。忽而这小姑娘向小王施礼,小王见她是把我当成自家王爷了,便想着逗逗她。”
“就只是逗逗她而已,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许久未见女子如此天真烂漫的样子,这……想要逗逗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啊。后来就生了初夏姑娘说的事情。可是本王真的只是想要拉住她、想着别让她摔着。只是一时竟忘了小舟不稳,以至于引得初夏姑娘误会……王嫂,小王真的是无心的。”
见靖王说得很是诚恳,容菀汐倒也觉得,其实靖王不至于没分寸至此。便是真看上了他王兄府里的一个小丫头,只要问他王兄要了去不就成了?何故非要把人拖入水中、做这种下流的戏弄?
“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呢?”初夏委屈道,“奴婢瞧着那蝴蝶儿好看,追着它玩儿,这有什么错处呢。难道就因为如此,就该着要受殿下的一番戏弄吗?”
“初夏姑娘,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若说戏弄你,也就只是佯作你家王爷这一件事儿而已,却也不至于把人拖入水中,这般荒唐无礼啊。不过,对于佯作你家王爷这件事儿,我还是要向你道歉的。”
靖王说着,很郑重地站直了,清了清嗓子……咳咳……
随即,向初夏诚恳地揖了一礼:“姑娘,小王错了!小王不该夸你人比花娇、不该叫你到近前来,就该自己在心里默默欣赏的……小王真的知错了!姑娘你就看在……看在……”
靖王边想着,忽而目光一瞟,看到了蹲在初夏脚下的雪绒犬,“看在雪绒向你摇尾巴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了本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