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现尹寂夏失踪的,还有傅莫骞派去的保镖。
自打上次被夏婉劫持差点丢了性命,傅莫骞就暗中派了人一直跟着尹寂夏,除了鸿远和家里,其他时候寸步不离。
夏夏带着然然进了洗手间,保镖们就在外面远远盯着,明明见他们出来了的,可让人流一挡,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又见穆青青也急得团团转,这才确定,他们母子,真的失踪了。
赶紧给傅莫骞去电话,可手机还在简初晨手里,被他吱呜了过去。
傅莫骞和Wlson聊得尽兴,正推门出来,看见简初晨拿着他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电话?谁打来的?”
简初晨还想隐瞒,“没事,打错了。”
“哦!”傅莫骞勾了勾唇,“把手机给我吧!”
刚才的通话记录还没来得及删除,简初晨心里有点打鼓。
傅莫骞的快捷拨号,数字1就是尹寂夏。
一直到电话挂断,也没人接听。
奇怪,这么晚了,她怎么不接电话,难不成在厨房,还是在浴室?
悻悻地收了手机,隔了五分钟,又给她去电话,还是没有半点回应,傅莫骞心里有些急了。
看来等回了国,有必要在家里装上监控,好随时看到她的状况。
又过了分把钟,还是没人接电话,傅莫骞有些沉不住气了,赶紧致电保镖,对方的第一句话直接叫他寒心,“傅总,对不起,尹小姐和孩子我们还在找,您方便找警方调取监控录像吗?”
什么,他们,又失踪了?
犀利的目光扫向了一脸不自在的简初晨,满满的质疑快要把他凌迟处死。
现在不是和他算账的时候,先找到尹寂夏他们要紧。
傅莫骞转而给莫盛达去电话。
莫盛达已经在往影院去的路上,也正准备联系他,“放心,我会尽力找到他们!”
放心?这时候,叫傅莫骞怎么放得下心!
和老师匆匆打了声招呼,傅莫骞亲自安排了航线,坐私人飞机回国。
通讯录里,保镖之前的来电赫然在目,这个简初晨,果然是藏了猫腻。
“初晨,你留在美国吧,这儿才是你的家。”
简初晨差点就要哭出来,“莫骞,哦不,傅总,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只是怕她会影响了你的决策,阻碍了你的事业。傅总,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简初晨举手对天盟誓,傅莫骞却好像视而不见,“你不会明白,没有她,成功根本没有意义!好好想想怎么自罚吧!”
简初晨一身冷汗。
还好,他没有真的赶他走。
尹寂夏,你最好永远消失,别再回来!
商场那边,莫盛达和穆青青一会合,就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录像。
尹寂夏牵着然然跟在一队人形布偶后面。
观光火车开过来,他们跟着布偶一起上去,可等火车停下来,却没了影子。
难不成火车能把人吃了?
莫盛达联系了商场的工作人员,把开火车的司机师傅找了过来。
这师傅在这儿开了三年火车,是个老实本分人,一听说有客人在他的火车上凭空消失,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师傅,你别怕,仔细想想,半个多小时前的这趟火车上有什么异常?”
师傅眨巴眨巴眼,“半个多小时前?不会啊,那时候我没开火车呀!”
“什么?”莫盛达面色一滞,心间不好的预感陡然放大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间肚子疼,就去跑了趟厕所,大概折腾了能有半个小时吧,出来的时候腿都有些软了,还担心今天开不了火车,叫大家等呢!”
难道开火车的另有其人?
“那车钥匙呢?你随身带吗?”
“要不了,这火车说白了就是个电瓶汽车,钥匙一般都挂在上面不拔下来的,客人最多就是在外面拍个照啥的,也不会乱弄,从来没出过岔子的,不会是……”
想到这儿,师傅有些后悔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丢了,孩子还是大人,不会出事吧?”
莫盛达眉心间的沟壑更深了,索性调出了监控画面摆到师傅跟前,“师傅你再看下,就是这趟火车,开车的人认识吗?”
师傅戴上老花镜一帧一帧地仔细辨认了半晌,一个劲儿地摇头,“带着帽子看不出脸啊,真的辨认不出来。”
莫盛达本也没报多大期望,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盯着尹寂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下了班你们都在一起的吧,有现什么异常吗?”他转而看向了穆青青。
穆青青凝眉沉思,路上光顾着和尹寂夏斗嘴,根本没在意外面。
“这个人形布偶我知道!”师傅的一句话又让莫盛达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这是我们这儿品牌童装店的,时不时就会来个人形布偶大游行,吸引人气呗。不过以前人形布偶从不坐火车的,怎么这回变了呢?”
“谢谢师傅,走,去童装店!”
以为找到了突破口,可从童装店出来,穆青青就跟霜打得茄子似的,半点没了神采。
“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有事的。绑匪意图不明,那么费尽心机,好处还没捞着,不会这么快撕票的。”
莫盛达本意是想安慰穆青青,可听到“撕票”两个字,穆青青的心就像被生生撕裂,趴在莫盛达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是我不好,要是我和他们一起去,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或者我就不该答应晚上出来,要是他们乖乖待在家里,也就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了!”
穆青青越哭越伤心,觉得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恨不得要代替尹寂夏他们母子去受难才好。
莫盛达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面色阴沉,却还是要努力安慰,“不会有事的,弟妹那么好的人,不会出事的,好人该有好报。”
哭了半晌,穆青青抬起头,手背在脸颊上胡乱一抹,也顾不得眼泪鼻涕的,擦了一膀子,“莫大哥,你说夏夏该不会是得罪了生了人,结了仇吧!对了,中午的时候,我和她还在鸿远的餐厅里和别人干了一架呢!”
穆青青又把中午的事一五一十详细告诉了莫盛达,唯恐漏掉什么关键的信息。
被穆青青一提醒,莫盛达的思绪飞快运转了起来,想到的不是什么八卦,而是夏婉。
她劫持尹寂夏不成,又想开车把她撞死,那这次,会不会还是她捣的鬼呢?
只是夏婉又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帮凶呢?
整整一夜,穆青青都在坐立不安中度过,半点没敢合眼。
莫盛达也是盯着手机愣,丝毫不敢松懈。
印着夏夏和然然照片的内部通告已经了下去,对外,严查一切出城车辆,对内,也要悄悄暗访,留意可疑人员。
夏家那边,莫盛达旁敲侧击找夏芸了解过,真的不知道夏婉的行踪,家人也都急着在找。
真的是夏婉干的吗?如果不是,那这个绑匪,到底想要什么?
以为昨晚上就该有动静,可这个绑匪,还真沉的住气,一整个晚上都风平浪静。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是和警方拼智商比耐心,还是纯粹的戏耍愚弄?
按照以往的办案经验,时间拖得越长,对人质越不利,尹寂夏他们,会不会已经遇难了?
努力想做到客观理性,可摊上弟妹,想要真的置身事外,不掺杂半点个人情绪,也不过是理论上的空谈罢了。
思绪还在一片凌乱当中,突然大作的手机铃声吓了莫盛达一跳,一看,竟是司俊青。
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要不是上次尹寂夏被劫,怕是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
当时留电话是为了办案沟通方便,可却从没想过,他真的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电话接起来,就是司俊青轻颤慌乱的声音,“莫队长,帮帮我,夏夏和翩然被绑架了!”
他怎么会知道?
莫盛达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别慌,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收到他们的照片了,要我去西山的旧仓库赎人。”
“西山旧仓库?”
也对,西山地处荒芜,人迹罕至。
那仓库本是水运码头临时卸货的地方,这些年,水运渐衰,也就慢慢荒废了。
对绑匪来说,仓库有山做屏障,又靠着江边,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落脚点。
“那赎金呢,要多少?”
绑了人,通知司俊青去,无非就是要钱赎人罢了。
“不要钱,只要我带着傅莫骞去。”
“什么?”莫盛达一下子有些糊涂了,但又瞬间清明了过来。
不为钱,那就是为情。
这个人跟尹寂夏、司俊青、傅莫骞之间一定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除了夏婉,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我觉得,是夏婉。”司俊青一字一顿,心里万般悔恨。
早知如此,就不该妇人之仁,一让再让,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尹寂夏。
这次,连带着尹翩然也被拖下了水,依照夏婉目前的精神状况,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几点见?”莫盛达毕竟是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老警察,这会儿,反倒越冷静了起来。
“一个小时之内到。”
莫盛达看了下表,“好,答应她。”
好像心有灵犀似的,刚挂了电话,傅莫骞就打了进来,“大哥,怎么样了?”
昨天一得到消息就心急火燎往回赶,整整十二个小时,一直不停地听着尹寂夏那句“莫骞,放心,我会乖乖等着你”。
尹寂夏,答应了我的,绝不可以食言,一定要乖乖等着我,等我回来!
“下飞机了?应该是夏婉,点名你和司俊青一个小时内到西山。”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
莫盛达又立即部署了警力,将西山合围,不给绑匪逃脱的机会。
能将时间点掐得这么精准,夏婉应该是清楚掌握了傅莫骞的行程。
或许,这就是她消停整夜的原因所在吧!
夏婉现在已经偏激得无所不用其极,后面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度过一劫吧!
莫盛达猜测的一点也不错。
夏婉完全就是个疯子,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江瑾年派去的人见有机可乘,便在火车司机的茶水里下了泻药,又偷了童装店的人形布偶套上作伪装,把这对母子引上了车。
上了贼车,就由不得尹寂夏他们了。
一方棉帕捂住口鼻,尹寂夏母子很快便晕厥了过去。
用人形布偶将他们伪装好,两个大活人就这样被偷偷运出了商场。
等到尹寂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里。
空气沉沉闷闷地,是说不出的燥热憋闷。
鼻息里还残留着秘药刺鼻的气味,混着一股子难闻的霉味,呛得尹寂夏咳嗽了几声。
脑袋晕晕乎乎地转个不停,尹寂夏知道,这是被人绑架劫持了,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孩子。
索性手伸出去没多远,就碰到了热乎乎的小脸蛋。
尹寂夏轻轻推了推孩子,小声唤道:“然然,然然是你吗?醒醒,宝贝儿快醒醒!”
身边的小人儿扭动了几下,终于轻哼出声,“妈,晕。”
顾不得天热,尹寂夏摸索着把孩子紧紧抱在了怀里,生怕一撒手,孩子有个闪失似的,“没事,然然没事了啊,妈妈在,妈妈给你揉。”
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明晃晃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魔鬼般的尖笑声从头顶传来,“尹寂夏,好久不见啊!”
下意识地胳膊一抬挡着眼睛,另一只手捂着然然的小脸,尹寂夏听着这声音,似曾相识,是,是夏婉!
她不是被夏芸带走了吗,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夏家人又把她给放了?
她想做什么,上次在空厂房里,已经表露无疑了。
尽管尹寂夏跟她一再解释,自己跟司俊青不是她想的那样,可夏婉哪里听得进半句,仍旧固执地认为是自己抢了她的丈夫,甚至把她儿子的夭折,也算在了自己头上。
当时,尹寂夏百口莫辩,要不是司俊青及时出现,只怕和夏婉的一场殊死搏斗是在所难免了。
这一次,她又费尽心机地把他们母子绑到这儿来,为的,应该还是出心里的那口恶气吧。
只是这次,怕他们不会那么好命了吧!
“夏婉,你到底想干嘛?”尹寂夏渐渐适应了灯光,这才现身处的是一处挑高很高的仓库,夏婉,就站在二楼的平台上,扶着栏杆俯视着他们,那眼神,像极了高傲的女王,在接受臣子的膜拜。
夏婉旁边,还站着个黝黑面庞的国字脸男人,以前从没见过,估摸着,是夏婉找来的帮手吧。
“我想干嘛,哼,你不知道我想干嘛吗?尹寂夏,我想你死,死无全尸,给我的一一陪葬!”
夏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原本得意的笑容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凶残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