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轩院子里几株红梅开的正好,透过红墙远远又能瞧见几株白梅,欣妍闻闻空气中清冷的花香,又打个呵欠,今儿起的太早了,她还有点犯困呢。
等到进了屋子,暖香扑面而来,皇后给孝庄见过礼,回身抱过欣妍来给她去掉外边厚厚的披风,欣妍窝在皇后怀里,面对孝庄双手抱拳为礼,大阿福似的作揖。
一下子倒是把孝庄逗乐了,孝庄身后坐着的淑妃笑着恭维皇额娘是个慈悲人,小格格这样的小人都向皇额娘行礼,可见是记得您的好呢。”
孝庄抚着小指上的金甲套笑的异常开怀。
周围坐着的几个满汉妃子虽然在笑,可显的很勉强。
孝庄宠爱蒙古来的妃子,尤其是科尔沁草原的女子这是 都的常识,因此上,满汉妃子不得皇宠的在宫里地位就很尴尬。
就是庶妃董鄂氏和佟氏这种生了皇子的都不如蒙古妃子在宫里行事放得开,更不如人家生活的好。
佟妃坐在角落里,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容,其实,要是注意她的眼睛,会她眼中不时闪过寒光,盯着淑妃和孝庄的样子,就像是在盯着死物一样。
就是皇后脸上也有些不得劲,皇额娘这是只有皇帝和皇后才能叫的,淑妃一个妃子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称孝庄为皇额娘,这分明就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而孝庄乐呵呵的答应着,也有些看不起皇后的意味来。
说实话,至从前皇后被贬为静妃之后,淑妃在孝庄心里可是最得看中的,皇后木头似的人,不抓权不规劝皇帝,一心过她的小日子,哪里比得过淑妃的大方直爽,敢爱敢恨。
一片虚伪笑声中,却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通报皇上驾到,皇贵妃驾到……”
“好个皇贵妃”孝庄冷笑了一声进来吧”
紧接着,顺治穿着一身深紫团龙服,一手牵着着浅碧宽松旗装的皇贵妃走了进来。
一进门,顺治顾不得给孝庄行礼,先就把脸色有些苍白的皇贵妃按坐下来,转身对孝庄道皇额娘,乌云珠这几日身上有些乏累,太医只说要散散心,好好将养着,昨天她得了御花园赏梅的信,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觉,早起就有些着了风,皇额娘最是慈善不过的,自然也体恤她的身子,不必让她行礼了。”
孝庄脸上憋屈着呢,右手握的死紧,额上青筋都有些暴起,可还得端着笑脸即如此,乌云珠往右厢挪挪,那里暖和些,你这孩子,即是不舒服不来也罢了,这么多人伺侯着哪里就缺你一个了。”
为话里的意思明显着呢,既然身体不好来这里膈应人,我老人家不缺伺侯的人,你来凑趣,没得让人恶心。
皇贵妃柔柔一笑太后娘娘心善,可婢妾却不能恃宠而娇,不过是着了些风,不碍的,都是皇上太紧张了,再说,难得太后娘娘和各位心情好要赏梅做诗做画的,婢妾能不来瞧瞧。”
一句话,不只孝庄,就是在坐的满蒙的妃子都有些变了脸。
孝庄可只是说要赏雪赏梅,哪个说要作诗作画的,说起来,满蒙的妃子上马能弓下马能剑,可于诗书棋画上却是一点不通,乌云珠这么一说,可是在讽刺她们附庸风雅,丑人多作怪呢。
敢情,这赏花会还没开始呢,里边已经暗潮涌动了。
欣妍天生对这些斗心眼的事情不感兴趣,宅斗宫斗的在她心里根本不当回事。
她这一辈子的身份注定了,这些于她来说应该是绝缘的,有皇后照看着,宫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也找不上她,就是长大了,她是公主格格,嫁了人以她的身份,也没人敢给她没脸。
额驸好呢,就好好过,额驸不好不理会就是了,反正有陪嫁嬷嬷在,自然能挡着不让额驸见她。
在欣妍的心里,动再多心眼,也比不上绝对的实力,只要有实力在,后院里生个,直接干掉孩子他爹扶孩子上位,做老封君多轻省, 里同样如此,生个皇子,把皇帝干掉,做太后才是最有保障的。
可惜的是,这些看不透这点,就算看透了,恐怕也没几人有这样的本事和胆子。
无聊的数着手指,欣妍拽拽皇后的衣襟,呀呀的小声和皇后用火星语交谈。
皇后这会儿也顾不上皇贵妃和孝庄之间的舌刀唇剑,一心逗弄欣妍。
孝庄看了皇贵妃一眼,再看顺治一脸关心的样子,少不得忍下火气,一笑赏雪赏梅倒也罢了,作诗的事情可没几个人玩得来,乌云珠是个雅人,又是通读诗书,通古博今的,在座的其他人可比不上,哀家常说,乌云珠这样的灵透人不多少年才出一个,咱们满人里有你这样的当真难得。”
皇贵妃愕,不为孝庄会夸奖她,当下收敛了心神,投桃报李,也奉承了孝庄两句。
她一边笑着和孝庄,一边从身 女带的盒子里拿出些茶叶来,轻声说笑去年冬时我收了些梅花上的雪水,都放在坛子里,今日太后娘娘赏梅,我便献些孝心来,可巧才得了些好茶叶,我取了其中最嫩的嫩芽收着,配上雪水泡茶,当真是再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