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拿了帕子给封氏擦干净眼泪,笑笑:“娘莫伤心,我心里没觉得如何,只是找着了亲生父母,心里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从此之后再也不用羡慕旁人有爹娘了。”
封氏又哭了起来,英莲笑着劝她:“娘,别哭了,你也该当高兴才对。”
“是,是,娘该高兴的。”封氏摸摸英莲的头:“我的儿,爹和娘就你一个亲骨肉,当年你没了,你爹急的一夜间头发都白了一半,娘也是到处的求人寻你,这么些年因寻不着你,爹和娘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如今天可怜见的,咱们一家总算是团圆了,你爹和我就算立时死了,也能瞑目了。”
“娘。”英莲吓了一跳,赶紧掩了封氏的口:“莫说不吉利的话,赶紧呸掉。”
“呸!”封氏笑着啐了一口:“吓着我儿了。”
英莲笑着摇头,转身拿过一个小匣子,打开后放到封氏面前:“我这几日在薛姐姐家住着也无事,又得知姐姐为我寻着父母,我便赶着做了些针线。”
她拿出几块帕子并一个抹额,另有几个颜色鲜亮的荷包给封氏:“这是给娘做的,我也不知娘喜爱什么颜色,便挑着好的每一样做了一个。”
又拿出几个扇套,还有腰带,另有香囊荷包等物奉上:“这是给爹的,只不知爹喜不喜欢。”
封氏拿了那针线活计,乐的见眉不见眼,一迭声道:“你爹爹要是见了定欢喜的紧,他早就羡慕旁的人家有女儿做针线,偏……”
想了一下,封氏没有再说下去,只一个劲的看着针线活乐呵。
英莲又和封氏说了一会儿子话,小心询问:“娘,咱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们若回去,家中亲人不知道……到底都是知道我被人拐了的,我怕……”
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封氏一阵心疼:“我的儿,你莫怕,娘知道你的心思,你怕有人指责你名声,怕你带累了家里,你岂不知现今和往常不同,不说女儿家不缠足的事情,便是京城里,女儿家也没有不许抛头露面的规矩了,你只管大大方方的跟为娘的回去,娘看谁敢说你。”
想了一下,封氏知道女儿这么些年也没怎么接触过外边的情形,打定主意好好的与女儿讲讲,便笑着揽了英莲:“好些个事情你都是不知道的,自当年摄政王亲政以来,因着她便是女儿家,再加上大清好些个公主和亲蕃邦,那些公主可是了不得的,有的如摄政王一样垂帘听政,有的干脆自己废了那国家的国主,自己做了女王,那蕃邦的人不但不说什么,反而极敬佩。”
“这倒是怪了。”英莲听了一脸沉思状。
封氏笑笑:“这些个事情传到国内,又因着那什么报纸的关系,传的整个大清都知道,咱们女儿自觉颜面有光,那些男儿倒一个个的只叹世风日下,更是叹息蕃邦到底不是中华正统,竟由着女子主政。”
说到这里,封氏停了一下:“只是当时因着摄政王还在呢,她的手段可从来不软,那些男子还要在她手下听差,哪里敢说三道四,时间久了,咱们女儿便也挺直了腰板,一直到如今,女儿也能读书上学,也并没那么多陈规陋习约束。”
听她这么一说,甄英莲笑着双手合什念道:“倒真是多亏了摄政王她老人家。”
封氏赶紧打她一下:“胡说,摄政王才不老呢,她是青春永驻,我听人说,前些年天佑帝做寿时她还露过面,当时多大的岁数了,竟还如二八年华的少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