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请了木匠,在屋子里打制了几套滑梯玩具,城堡的、钻洞的,刷了彩色的油漆,随便怎么玩,小孩子从来没见过这般可爱的玩具,哪里还能拔得动腿?
生日屋的布置也是别出心裁的,屋中的地面、墙壁还有屋顶,都是彩色的手工涂鸦,天空白云飞鸟彩虹红花绿草,承载着三小姐对童年的憧憬与怀念。
一张张圆圆的木桌子,围了一圈圆圆的靠背小椅子,都是胖墩墩的圆木组合,墙角里、地面上,随处丢放着大大小小的玩偶,也是三小姐描画,三春她们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这些玩偶,支三小姐以前从未在意过,也没有依恋过,这段时间,却逐一回忆起玩偶的模样来,缝制出来后,也那般陌生却又爱怜的抱在了怀里,觉得心头里满是柔软与满足。
郡主家的两个孩子,便是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蛋糕屋,所有的布置,几乎都能引起他们的一阵阵惊呼与欢呼。
小蝶满眼里都是艳羡,看看沈万万,再瞧瞧沈曦曦,心中喟叹不已,自己与诸葛成婚这些年,愣是毫无动静,婆婆明里暗里不知敲打过多少次了,公公那里,也常常长吁短叹,诸葛虽然从未表露,但他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是一定的,原来疼宠渺渺,不就是说过,想要个渺渺那样的女孩儿吗?
可是,给自己相公纳妾纳通房,却绝对是自己所忍受不了的,这些年,求医问药,明里暗里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还是毫无音信,哎!
珊珊郡主站在滑梯下面,接应着沈曦曦的小胖身子,小丫头欢天叫地的滑下来,再一把抱住母亲的脖子,娇嗲嗲的叫着:“娘——”
小蝶的眼睛里,慢慢儿的,汪上了两泓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滴落下来。
如果说,过往的三小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这些细腻的感情的,那么,现在的渺渺,可是已经蜕去了心灵上的那层厚厚的外壳,尝试着体味亲情、友情与爱情的,她的手,自发的去握住了小蝶的手,与她并肩,看向幸福的母子三人。
谁的生命里,是没有遗憾的呢?
“嫂子,命里该有的总会有的,不用急。”渺渺笨拙的宽解小蝶。
“嗯,这些年里,我也想开了。”小蝶抹去眼角的泪水,换上一个笑容:“只是你诸葛哥哥委屈了,这个年纪,还没有自己的子嗣,在家里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呢!”
“你两个还年轻着呢!”渺渺握紧了小蝶的手:“嫂子,你别怪我多话,你去看了大夫没?到底身上有没有毛病?”
这个年代,讳疾忌医的情况不少,尤其是女人,更是不会把身体状况随便对外人言说,更何况是不孕的秘事,闺中密友,也是不怎么谈论的。
好在,小蝶已经熟知渺渺的脾气,知道她大大咧咧,心里是一番好意,她憋闷的时间也太久了,实在需要找一个人来诉说诉说。
“妹子,嫂子不知看了多少个大夫,连皇宫里的太医,都诊了好几次脉,都说身体没事,我x日求佛上香,也从不敢耽误,可是,可是,就是没有孩子——,我这个人,就是没有子嗣的命啊!”
小蝶的眼泪再一次串串滴落,声音也有些尖,郡主的身子僵了一下,却没有回过头来,继续照应着两个玩的高兴的孩子。
三小姐此刻遗憾起自己换了几所大学,唯独没有去学医了,对这个棘手的问题,她知道的少之又少,却又想帮忙,急慌慌的问道:“嫂子,你和我诸葛哥哥,那个,正常吧?嗯——”
渺渺无法形容清楚自己的问题,脸上红涨涨的:“嗯——夫妻——和谐——吧?”
这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问的问题吗?三小姐真的是太热心肠了!
小蝶的脸,也瞬间烧上来,眼泪也烧干了,又羞又恼的推了渺渺一把:“我们——好着呢!瞎操心!”
“那——你有没毛病,两个人关系又好,这么多年,怎么会没孩子?”渺渺顾不上羞涩了,皱着眉头嚷嚷:“嫂子,会不会是我诸葛哥哥有毛病?你带他看过大夫没有?”
“你——”,小蝶迅速伸手,捂住了渺渺的嘴巴,四下里观瞧,整个游戏室里,早就只有她们五个人,丫鬟仆妇们也留在外面了。
“以后不许胡说!”小蝶脸冷下来:“你诸葛哥哥是个大男人,怎么会有毛病?”
这个时代,凡女子不孕,通常都不会想到是男人的缘故,因为膝下无子,被休弃的也都是女子,这个社会,就从没有过怀疑男子不育的,除非是好几房妻室都无孕在身,才有可能联想到男人身上来,那也是私下里偷偷猜测,绝对不会摆到明面上来。
像小蝶这样,独自霸着丈夫,却迟迟不孕无子,那是最受这个社会诟病的,无论娘家多么势大,都无法保全目前的身份地位,幸亏诸葛重情义,帮助小蝶面对众多的责难,要不然,不说休妻吧,那三妻四妾的状况,总是难免的。
所以,小蝶才会如此维护诸葛洛奇的脸面,作为一个丈夫,他实在对自己太纵容了,自己怎么能让别人指责是他的过失,甚至,让他面对对一个男人来说,可谓是最大的难堪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