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洲说:“随你的便。”
“你不嘲笑我以卵击石?”
“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会支持你。不过,我也要说,真的太困难了。”
沈清石说:“是啊,简直是不自量力。我也就是在他们面前晃哒晃哒,给他们添添堵而已。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啊?”
“别这样。”谢从洲握紧她的手,把她拥入怀里,这是沈清石第一次被他抱,在这样的情景下,让她猝不及防,“……”
“有一点我骗了你,我一直帮你,是有私心的。”
“……”
他放开她,笑了笑:“算了,这样很奇怪对不对?本该是浪漫的告白,被我弄成这样。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我。论条件,我不比楚嘉越差。而且,你现在,真的不适合和他在一起。”
“这还不算是威胁?”沈清石也笑了,不过笑容里倒没有愤怒,只有自嘲,“你说的也对。不过,我现在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朋友就朋友呗。”
之后的日子,谢从洲经常来看望沈清石和蒋亮,给他们带很多的东西。她渐渐的不再推辞她的好意,离婚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现在她最忧心的还是孩子。
谢从洲会陪蒋亮搭积木,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他把那一块块的小木头堆积起来,变成大房子的时候,小孩子的眼睛就分外闪亮,笑嘻嘻地藏不住东西。
看得出,他很喜欢谢从洲。
这年,正月里下了一场雪,沈清石和谢从洲一起过的春节。晚上杨子欣过来串门,沈清石连忙过去开门。杨子欣看到里面人就笑了:“什么时候住一起的?”
沈清石差点没给她燥死,一巴掌拍她身上:“快进来。”进来后,她又给她拍雪。她的羽绒服上都是雪,冻得她两只手和小脸蛋都红通通的。
他们一起包饺子、下春卷。谢从洲在厨房里烧饭的时候,杨子欣和沈清石在客厅里嗑瓜子。她一个劲儿捅清石胳膊:“这上司真不错啊,带回家里吧得了。”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啊。”
“什么有的没的?人家这么大献殷勤的,难道还不明显?”
“去去去。”沈清石夹起一只饺子塞她嘴里,“我求你别说话了,行不行?”
杨子欣气呼呼地坐到角落里去了。
热热的高汤喝下去,整个人都暖融融的,沈清石问谢,你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都是自己做菜的?
他说是啊。
杨子欣说,怪不得手艺这么好呢,说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到了晚上,家家户户放起了鞭炮。杨子欣累死了,早早上了床。沈清石把蒋亮哄着睡着之后,就和谢从洲挨家挨户串门去了。
邻居的阿姨看到他们俩,笑着说:“这小伙子不错啊。小沈啊,你这次算是睁大眼睛了。”
沈清石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塞了点礼物就连忙拉着谢从洲跑出来了。她在楼下捶着腿说:“老人家,瞎操心,就喜欢八卦,你别理他们。啊?”
“你就这么寒碜我呢?”
“啊?”她其实心里明白,但揣着明白装糊涂,呵呵笑了笑,“你说什么呢,什么和什么?”转身要走。
他从后面抱住她,亲吻她的脖颈。
这样冷的大雪天,这是一个温热的吻,给人安定的力量。她被他扳过身子,要她看他的眼睛,这样说:“沈清石,你嫁给我吧?我会照顾好你,还有亮亮。”
然后,他笑着,抬起的手在她面前张开,掌心里,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有一枚钻戒。
“上一次是礼物,这一次,是永远的。”他如是说,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他这么好,这么让她左右两难。沈清石没有接那枚戒指,笑着打哈哈,说你别逗了。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陪着她笑,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容在寒风里慢慢地凝结、直至消失。
终于装不下去了。
沈清石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再也不能自如地说笑。
“我不值得,你应该找到更好的。”
“我尊重你,从来不帮你做决定,你可以拒绝说,但是也不能帮我做决定。”这个人固执起来,也是这么可爱。
沈清石觉得,这一点,他和楚嘉越有些相似。
想起楚嘉越,她心里就涩涩的,忍不住地疼痛。这是不会随着仇恨而增加的怜爱,越是恨,就越是难以忘记,越是放不下。
最后伤人伤己。
其实谁也不应该怨恨,只怨恨她没有一个好出身,得不到他父母的青睐,只怨恨世事无常,今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