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石懒得和她说话,自己出去了。
杨子欣不闹了,追上去,拉着她坐到沙发里:“说真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清石?”
“不取笑我了?”沈清石侧头看看她,一本正经地说,“不闹了?”
杨子欣多少有些尴尬,点点头。
沈清石说:“走一步是一步吧。”
“……”
经过两天的考虑,沈清石还是决定先在外面租一个地方,带着孩子住在公司附近,总是不太方便。而且,蒋亮最近的病情似乎有恶化的趋势,她忧心忡忡。
杨子欣帮着她想办法,两天后就说找到了房子。沈清石过去一看,居然高档的住宅小区,足有100多平米,但是价格却很便宜。她觉得有些不妥,杨子欣却说,主人要出国,主要是找个人帮他看房子,价格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沈清石将信将疑,冷着脸又质问她,究竟是谁?
杨子欣多少有些尴尬,只好明说了,是谢从洲。
沈清石诧异之余,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几天,她都心事重重,想着这件事,这天终于决定去找谢从洲。她到顶楼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一个人都没有。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她想抬手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沈清石站在那里,退也不好,这么等着也觉得不妥。
里面人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她听着有些耳熟,悄悄往里面探了探头,来人居然是楚嘉琳。
“谢从洲,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楚嘉琳把手机甩到他桌子上,“她老公打了杜峰,我让黄警官关着他,这过了才多久,你就出门放了他。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摆?”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能释怀吗?嘉琳,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谢从洲轻哂一声,拍上手里的文件。今日他戴着一副无边框眼睛,此刻摘下来,搁在手边,声音还是那么平缓,并没有被楚嘉琳的怒气影响分毫,“你仗着的,也是楚家的势。楚伯伯是位高权重,但是你在外面这么惹是生非,他真的毫不在意吗?嘉琳,有时候,要有点自知之明。你不是嘉越,也不是楚家航。”
楚嘉琳的脸色狠狠一白,被他戳到了痛处。
楚嘉越和楚家航才是楚定山嫡亲的儿子,而她,说白了就是个拖油瓶,是跟着程玲来混吃混喝的。这是楚嘉琳心里的一根刺,但是楚定山平时对她不错,她一直都是以楚家小公主自居的,也从来没人这么当着她的面点出,丝毫不给她面子。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隐隐有哭的趋势。
张口就是:“你就是喜欢那个贱人,是不是?她都结婚了,你还喜欢她?那你知不知道,她和嘉越也有一腿?”
谢从洲皱着眉:“你不要胡乱往她身上泼脏水。”
“你觉得我诋毁她?你这么喜欢她怎么不去查一查,当初她就是在二中教书的,勾引自己的学生,然后被学校开除了!楚伯伯当时可是气坏了,马上让她滚了出去。谁知道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到处卖弄风骚。谢从洲,你早晚栽在她身上,你信不信?”
“出去。”
“谢从洲!”
“门在那儿,请你出去。”
楚嘉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哭着奔了出去。谢从洲按了按太阳穴,疲惫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
门有一次敲响了,他有些不耐地说:“有时候就交给jim处理。”
“……是我。”清石有些迟疑地开口。
谢从洲没有想到是她,确实是惊讶了一番。他抬起头来看她:“进来吧。”
沈清石也没有扭捏。
隔着偌大的办公桌,她在他对面坐下。只是,刚才那些话她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中,心里有些疙瘩,有些别扭。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她低头酝酿了会儿。他也不催,翻开那份文件重新批改。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钢笔在纸页上“唰唰唰”的声音。
沈清石在逆光里看他,他也是难得的器宇轩昂,好相貌,安静从容的侧脸,给人安定的感觉。
“房子的事情,我来谢谢你。”
“为什么说谢谢?”他翻了一页,都没有看她,依然埋头在那份文件里,声音和批改的节奏差不多,从容不迫,“我们不是朋友吗?”
“……”
“这只是举手之劳。”他披完那份,笑了笑,“你不会专程过来,只和我说这个吧?外面那些人看到,又该说是非了。”
“对不起,给您造成困扰了……”
“没有。”看到她微微翕张还没合上的唇,他实在忍不住,莞尔,“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又不能怎么样。清者自清,你也不要那么在意。”
“……”他的笑容仿佛别有深意,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岁,沈清石却觉得他能拿捏住自己的三寸,对于这个人,她没有气,他帮人也帮地恰到好处,于是,她只能说,“谢谢。”
“不要总是说谢谢。”他站起来,缓缓走到她面前,伸手仿佛要触摸她的面颊。
沈清石连忙站起来,拖着那椅子后退了好几步。
“别这样。”谢从洲说,“别总是皱着眉,也别总对我说谢谢。”此后,他对刚才的事情只口不提,低头整理桌上那堆东西。
沈清石复杂地看着他。